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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小黄TX发给我说是P着玩送我的。 
这些图挺好玩的,我也很开心,祝小黄TX还有国内的家人朋友月饼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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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骗局和中国的造假大潮——从历史走向现代 作者:鹤舞天风

很有趣的文章,观点很新颖,角度也很独特,虽然我对作者对国内一些现象的担忧表示赞同,但并不同意其文中所举的例子以及轻易下的结论。

同时作者对与史料的甄选核对并不是太用心,比如在没有任何数据和史料的支持下莫名其妙的断定“明朝在中国是一个相对弱的朝代”,以及错误地认为“清人纂修《四库全书》,而古书亡矣!”这句话的出处为吴晗,而非鲁迅。

不过确实是一篇能让人想很多的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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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骗局和中国的造假大潮——从历史走向现代  

作者:鹤舞天风

    假作真时真亦假。—— 曹雪芹

  精神上的造假必然导致物质上的造假。从说假话,到办假事,再到造假货,一脉相承。……一个社会如果真假难分,必然善恶不辨、必然是非混淆。—— 作者
  
  造假,并非某一个社会特有的现象。几乎有人的地方都会有造假的现象,比如谎报收入从而少纳税,多报利润以美化自己的经营业绩,甚至制造假的货币、假的信用卡,多种多样,不一而足。
  
  在西方这么多年,我见识过形形色色的造假行为。但是所有这些造假,和中国的造假比起来那就太微不足道了。中国社会中的造假如果不是空前绝后,那么也是登峰造极了。我不知道这问题是起自近代,还是古已有之,但是可以肯定地说,近代中国的造假更加普遍和更加严重。
  
  造假的动机和原因可以是多样的,但是如下应该是主要的:
  
  好大喜功,粉饰面子,追求虚荣,从而胡编乱造,夸大政绩,无中生有;
  一本万利,为了巨大的经济利益,不择手段,以次充好,以假乱真;
  指鹿为马,滥用权力,迫使下级按照自己的意思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逢迎拍马,出于利益,迎合权势,迫于权势,为个人的生存或者发达阿谀奉承。
  
  但是,仅仅是这些动机和原因还不能使得造假成为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造假的普遍化需要有更多的条件,比如:
  
  法律的缺失——社会对造假缺乏惩罚,从而使得造假实际得到的好处远远大于可能受到的惩罚。
  
  道德的沦丧——也就是整个社会都形成了这样的道德准则,认为造假是生存的必要手段,从而滔滔的造假洪流成了社会时尚,心理障碍一旦消失,造假也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
  
  习惯的养成——法律无法约束,道德不予谴责,造假自会生根发芽,通行无阻,最后变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从语言,到思维,到行动,都不得不假了。
  
 
 造假带来的好处和求真带来的害处,这两者给所有的国人以诱惑和胁迫,使得他们不得不在造假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国人自己很明白,在中国的历史上有谁是由于
说真话而把官位坐稳了?绝无仅有,凤毛麟角;有多少是靠说假话办假事飞黄腾达的?那么就比比皆是,多如牛毛;有多少是由于说真话而断送仕途,甚至丢掉性命
的?举不胜举;有多少是由于说假话而受到严惩的?少而又少。这样巨大的反差直接告诉普通的国人一个放之华夏而皆准的道理:说真话,没有好处,不仅会身败名
裂,还可能家破人亡;说假话,才有好处,才能升官发财,还可能鸡犬升天。
  
  中国历史上的敢于直言的高官,也许有那么几个,但就是这
些凤毛麟角的仁人志士,也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轻者发配荒野,重者家破人亡。幸存下来的也只能在“江湖之远”担忧“庙堂之高”。我想起于谦的《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只等闲,粉身碎骨
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诗如其人,于谦一生,光明磊落,高风亮节,却最终倒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下,其遭遇令人感慨。于是在华夏历史上,这样的人和事,就
如同绝唱,已经永远逝去,他们的余音也早已淹没于世间蝇营狗苟的嘈杂之中。
  
  在这样的历史积淀下,造假在华夏就不得不如火如荼,规模越来越大,动机越来越广泛,参与者越来越普及:小到蝇头小利,大到社会民生,都可以造假;低到市井商贩,高到达官显贵,都可以成为造假者。
  
 
 造假在中国成为一个普遍的社会问题和深刻的道德问题,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们看到在中国甚至食品和药品都可以造假。这在西方是极其罕见的,至少我在西
方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这是一个道德底线的问题。在西方,有骗子,有强盗,甚至有杀人放火的。但是用假食品谋利的却闻所未闻,更不要说是用
可以致病甚至致死的原料或添加剂制造的假食品谋利。
  
  假名牌、假文凭、假证书、假发票、假履历、假皮鞋、假奶粉、毒火腿、毒酒、毒禽蛋、乃至假药、如此等等,林林种种,不胜枚举。对于盗版光盘和盗版书我就不说了,这是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认可的造假。
  
 
 比造假更加严重的问题是中国人对于造假的普遍认同感,这比造假本身更加令人担忧。甚至包括本应是社会中坚力量的知识分子和白领阶层,比如中国人办海外移
民时很大一部分会在自己的文件上造假。这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加拿大和美国使领馆都已知晓,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在中国没有哪个机构可以避免造假,公证
也好,认证也罢,在造假的汹涌澎湃的大潮冲击下都只能随波逐流,甚至还不时兴风作浪。
  
  在中国,造假势力在广度上和深度上如此凶猛,远远不是别的国家可以比拟的,如此规模的造假根源何在?毋庸讳言,其根源便是精神上的造假。只有在精神上对于造假具有充分的准备,完全没有犯罪感,才有可能为广泛的造假扫平障碍、铺平道路,从而让造假从精神走向物质。
  
 
 造假一定是从说假话开始的。在不断的人为折腾中、压力下,有谁不说假话可以过关?在座谈会和批判会上,每个人都在说假话,说违心的话,每个人也都知道别
人在说假话,但是彼此心照不宣,自己照说不误。甚至说得激情四射、慷慨激昂、痛哭流涕。那份说假话的“真情”,着实可以感动那些不明白这些造假风气和习俗
的人。那些批判文章和心得体会有一点点是真的吗?绝无仅有。报纸上的白纸黑字不也如此吗?于是说假话蔚然成风。
  
  人人都知道是假
的,却人人都效仿。一来是不得不这样做,只有这样做了才可以比较安全;再者是从心里愿意这样做,因为这样做了才会有好处。这是一个培养撒谎的环境,于是星
火燎原,渐渐蔚然成风。最后,说假话就成了一种习惯,即便到了其实说真话也不会伤害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假话连篇。很多国人说假话就如同巴甫洛夫证明的条件
反射理论,本来说假话是重压迫使和利益引诱下不得已而为之,但一旦形成条件反射后就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只要让他说话,哪怕没有危险,也假话连篇。就如同巴
甫洛夫实验中的狗,最后只要铃声一响,哪怕并没有食物,也立即垂涎三尺。
  
  这样的全民说假话,为全民造假扫清了道路。这是造假的第
一步,接下来就是第二步,办假事。办假事通常是应付上级或者民众,当然更重要的是上级。搞什么形象工程,虚报产量,夸大政绩,欺上瞒下,从而得到升迁,至
少不丢乌纱帽。至于是否会给社会和民众带来利益,绝不在他们关心之列。我自己就经历了许多这样的事情,比如“农业学大寨”时候的各种各样的工程,绝少有造
福于民的,几乎都劳民伤财,只是为了层层应付,让上级开心了,目的就达到了。风头一过,工程就可以收摊了。不求实效,但求壮观;无意造福民众,只求取悦上
司。
  
  接着,就会有更多的人羡慕造假。很多人告诫自己的朋友和子女,要向那些“聪明人”学习。在中国,这些“聪明人”就是那些溜须
拍马吹牛整景的人,也就是那些见了人说人话,见了鬼说鬼话的人。很多人羡慕他们的“功夫”,靠说假话办假事受到了上面的青睐,从而给他们自己带来了很多的
好处,甚至鸡犬升天。于是这些人就成为了全体民众和整个民族学习的榜样。榜样的力量不可小视,于是造假运动后继有人,越发如火如荼。
  
 
 精神上的造假必然导致物质上的造假。既然说假话、办假事已经摧毁了道德底线和心理障碍,那么造假货就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从说假话,到办假事,
再到造假货,一脉相承。一个鼓励和迫使人们说假话的社会必定导致人们办假事,从而导致人们造假货。同理,一个事事求真鄙视虚假的社会,绝不会容忍说假话或
者办假事,从而不会出现造假货。
  
  可以肯定地说,中华民族的造假绝不始于近代,绝非今天才有。中国历史上许多朝代都在逼迫和引诱人
民说假话,官员办假事。古代就有文字狱的传统,到了近代依然如故。因此普通人民甚至士大夫官僚都不可能不为说真话付出代价。“指鹿为马”也许是比较早的一
种典型,只是不能肯定在秦朝这样的现象有多普遍。但是,在一个皇上自己都在异想天开长生不老,从而对假药梦寐以求的时代,造假自然是不可避免的。皇帝自己
相信假药、假现实和假来世,同时迫使大臣说假话、办假事、造假货,进而大臣迫使手下官员,官员迫使底层民众,于是一个造假运动就这样自上而下开始普及和深
入了。迫使社会精英和普通民众造假的登峰造极者应该是清朝。为了巩固其统治,防范异族心存不满,清朝把文字狱普及深入和提高到空前的地步,这迫使整个社会
和人民说假话、办假事。人们通过自己造假以避免受到迫害。说假话的习惯,大概在那时登峰造极,至今方兴未艾,可能还有继往开来之势。
  
 
 如果说迫于生存而被迫造假似乎还情有可原,那么好大喜功而主动造假就绝难容忍。令人遗憾的是,这在中国同样源远流长、蔚为风潮。郑和下西洋就是一例。
2005年据说是郑和下西洋600周年。到处剪彩开会,好不热闹,影响之大,甚至波及西方。这波及西方的不是郑和下西洋本身,而是对于其纪念的“轰轰烈
烈”。甚至一些说法更甚,宣称北美也是郑和发现的,还有海图引以为证,当然后来被证明是一个骗局。
  
  关于郑和下西洋,常见的说法是
这样的:在公元十五世纪初叶,明成祖朱棣派遣太监郑和率领庞大船队前后七次下西洋(第一次出航在1405年,最后一次出航在1433年),访问了三十几个
国家和地区,为中外经济文化交流、中国与亚非人民的友好关系史,揭开了新的一页。往往还会强调:“郑和所到之处,中国以先进的手工业品换取各国的土特产
品,是平等自愿的交易,这完全不同于后来到东方的西方殖民者的名为交易、实为坑蒙拐骗烧杀抢掠的海盗行为。”于是,郑和俨然是和平的使者和友谊的典范,在
贬低别人、溢美自己之间,就塑造了自己的“光辉形象”。其中当然也少不了吹嘘宝船的宏伟、中国造船技术的发达,大大满足了虚荣心,又为争当代第三世界领袖
找到了历史根据。
  
  郑和下西洋在今天被描绘成了和平的使命,国与国之间友好与和睦相处的典范。这样一来,郑和下西洋的动机似乎不是
从600年前的明朝利益出发的,而是从中国今天的政治和外交利益出发的。如此“古为今用”,不得不使人立即产生对这样的纪念活动动机的怀疑,从而对整个历
史事件的怀疑。那么郑和下西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首先必须指出的是,史书上关于郑和下西洋的记载,是类似活动中资料最少也最模
糊的。民间传闻沸沸扬扬,这应归功于晚明万历年间罗懋登的长篇小说《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的巨大影响,以及东南亚华侨为纪念漂洋过海的先祖而对郑和事
迹的诸多传说。但翻检可靠文献,却寥寥无几,其主要原因据说是明代一切关于郑和航海的官方档案早已被毁。有说是明代禁海派官员的鼠目寸光,有说是清代乾隆
皇帝的有意为之,总之其结果就是我们只能从一些残缺不全的记载中了解这次航海事件。最重要的“证据”居然就是罗懋登的长篇小说,而罗懋登在“郑和下西
洋”100年后才出生,并且既无科学工程训练,亦无考古历史背景。
  
  从这些资料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又一个难解的谜。先从郑和的船
说起吧!按照《明史》记载,郑和的宝船的尺寸是长44.4丈,宽18丈,以明尺为0.317米计,折合长宽约为140米和57米(有的甚至说成是
151.18米和61.6米)。明钞说集本《瀛涯胜览》、顾起元《客座赘语》、及郑和家谱的记载与之相同,似无疑问。
  
  按照最近国人制作的模型,郑和的宝船就是(图11-1)中的样子。按照这样一个模型和尺寸,如果假定船的吃水深度仅仅为6米,这是很浅的吃水了,再假定船的方模比为65%,(按照这样的一个模型,这个方模比应该是比较接近的),那么船的排水量就是30,000吨!
  
 
 在明朝可以造出30,000吨的船吗?而且那是没有钢结构,全部都是木头做的。曾几何时,在“文革”时号称中国第一艘万吨轮的研制和建造成功被宣传得家
喻户晓,媒体文件铺天盖地,还拍了一部堪称红色经典的电影《战船台》,欢呼这“开天辟地”的“伟大创举”和“伟大胜利”。那么在明朝就用木头建造成功的三
万吨巨轮又如何宣传呢?究竟是“文革”的万吨轮是经过了560年以后从明朝的三万吨退化到了文革时的一万吨的退化了和缩水了的郑和大船,还是明朝的造船术
在560年前就完成了“文革”中吹嘘的伟业的三倍?这是怎样的黑色幽默?
  
  少数人的造假本身已经十分恶劣,而广大民众对于造假的赞赏、默认和纵容则更为严重。前者是个别人对于社会的犯罪,而后者是整个社会对于前者的肯定,从而是整个社会的蓄意的造假。
  
 
 近来发现,建造郑和船只的船坞在南京附近,其西接长江,考证为明朝为造船在长江边人工开挖的长方形大塘,在它与长江交汇处建有一个人工水闸。造船的工人
们在作塘里搭起台架,在上面建造船只,船造好后,趁着江水涨潮的机会打开水闸,让江水进入作塘,将船浮起,这样船只就能漂入长江。其中最大的是第六作塘,
简称六作(图11-2)。这就是六作今天的样子,“在2004年11月的考古发掘中,就是在这个深度发现了明代搭造宝船台架的木桩和“地龙”(即横亘水底
的巨型木料)。”这就证实了明代的6号作塘就是这个深度,不超过6米。据考察,位于六作东面的五作、四作以及已被填埋的一作、二作和三作的深度都是一样
的。所以造船专家的结论是,这里根本不可能建造尖底的船(福船型)。亦即,现在国人的“复原”模型所表現的尖底的“郑和宝船”,当时根本就没有建造的地
方,因此宝船只能是平底船(沙船型)。
  
  一些比较严肃的研究表明,郑和的平底宝船根本经不起风浪,即便将其吃水算作实际上不可能在“六作”造出的6.6米,其“稳度消失角”也只有48°。这样的性能,就是不算其它的问题,也绝不可能经得起台湾海峡和马六甲海峡的风浪。
  
  而且,明永乐年间,朱棣施政办公的大殿奉天殿(太和殿),是当时最大的木结构建筑,其大小也不过宽63.96米,深37.20米,高35.05米。而宝船上仅船楼的面积和高度就大大超过了它,在等级森严的中国专制社会里根本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
  
 
 现代的航海理论和实践都表明,远洋航行必须是尖底船。只有尖底船才经得起风浪,原因之一是因为尖底船吃水深,在水线以下有很大一部分船体,这部分船体不
受表面风浪的影响,在水线以上的船体受到风浪影响时,水线以下的船体产生的力矩可以抵抗这些影响,从而使得整艘船保持稳定。而平底船没有这样的特点,因此
经不起风浪。这也就是为什么远洋船只都是尖底的,这也就是现在把郑和的船模型“复原”成尖底(福船)的原因。但是由于六作的挖掘数据否决了尖底船的可能,
有的人又只好说其实大型的平底船(沙船)也是可以经得起风浪的。这样的自欺欺人和造假,几乎受到了国人万众一心的拥护。
  
  事情还没
有就此打住,按照“史书”记载,郑和船队是由240艘海船组成的联合舰队,船队的主体船舶为以上提到的排水量3万吨的宝船,外加马船、粮船、坐船、和战船
等五类。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旗舰、战船、补给船、交通船等。郑和迷们总结道,大型宝船载员1000人以上,整个舰队二万余人,这不是探险队,而是航母战斗
群了。唯一缺少的就是用瞎话再编造一些飞机出来。
  
  如下表格是我综合了有代表性的两个“重量级”郑和研究权威的几个表格而成。他们
毫不掩饰地声称:“对郑和船队描述比较具体,并为广泛引用的资料,是明代罗懋登的小说《三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这也正是他们的数据来源。表格中吃水
是他们猜测的,而排水量是他们按照这些数据计算的。不知为什么其中宝船没有给出排水量,也许他们也意识到3万吨巨轮有点过头了,因此不写为妙?但是表中那
组成郑和船队的700艘万吨轮(1.5万吨),也足以让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人无地自容了吧?
  
  序号 船名 数量 长(丈) 宽(丈) 吃水(米) 排水量(吨)
  1 宝船 36 44.4 18 8  
  2 战船 180 18 6.8 4 1,703
  3 坐船 300 24 9.4 5 4,033
  4 马船 700 37 15 7.6 14,586
  5 粮船 240 28 12 6 7,081
  表11-1,两个郑和研究重量级人物的论文所引用的数据和研究成果。
  
 
 细心的读者如果按照这两个“权威”的研究数据计算一下其“引经据典”和津津乐道的郑和船队的舰只总数和总吨位,便会大吃一惊:舰只总数1400余艘,总
吨位1400万吨以上!要知道,清朝洋务运动时中国海军的总吨位才4万吨,今天中国海军的总吨位也不到200万吨,就是现在美国海军的舰只数量也只有
435艘,总吨位也才800万吨。郑和船队的总吨位超过了现在美国海军的总吨位将近一倍!这可是出自两位“学者”和“权威”的研究,一个是海外交通史博物
馆馆长、研究员;另一个是海外交通史博物馆古船模型研制中心主任、教授。应该说,这些荒唐可笑的结果绝不仅出于这两个“权威”,实际上,各种各样的“郑和
研讨会”上几乎听不到质疑的声音,只有上上下下随声附和摇旗呐喊,因此,这些荒唐是一个举国上下的梦呓,诠释着一个民族整体对造假的纵容和欣赏。
  
 
 当然,正是这样的数据才使得一些国人感到亢奋,从而在感情上很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多么令中华民族“自豪”的“伟大创举”啊?首先,我们比西方的大航海时
代早了半个多世纪,而且,我们的船和舰队比西方的大了很多倍。如果这是真的,那就给咱中华民族挣足了“面子”,因此,这必须是真的!即便是假的,也必须是
真的。正是在这样的心理作祟下,郑和的伟大航海和其宝船舰队粉墨登场了。由于郑和航海的路线并非如达迦马、哥伦布和麦哲伦那样是首创,而实际上在1200
年以前,也就是在郑和以前数百年,就已经为人所知,并且郑和又是基本上沿着海岸线航行,所以即便真的到了东非,其航海本身亦非什么创举。正因如此,吹嘘海
船的巨大和编制的庞大就成了不得不做的事情,否则无以弘扬中国的伟大。正因如此,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郑和的宝船和舰队不是用技术造出来的,而是用瞎话编
出来的,是用牛皮吹出来的。
  
  郑和宝船和舰队的瞎话之所以流传甚广,正在于有人愿意编,有人热情说,有人乐意信。郑和宝船的尺寸和
舰队的规模“凸显”出当时中国“举世无双”的造船能力和航海技术,这正可以用来提高民族自信心与自尊心。天朝风范、上国姿仪、古中国的光荣与梦想……都在
这样的呓语中得到了升华。
  
  郑和研究始自一百年前,当时的中国在欧洲人的坚船利炮下不堪一击,也许太需要一段辉煌历史来支撑国人破
碎的自尊心了,严格地说是面子。于是,“发现”自己的老祖宗原来在航海上也远远领先过来自海上的“侵略者”,的确很能振奋人心。学术研究一旦有了政治需
求、关系到民族面子,便不可避免地取材考证都带有明显的倾向性,以求迎合上上下下的心理。即便是像梁启超这样的有识之士,也无法直面历史事实,而任凭其感
情所误导,为了“民族大义”而领衔了“郑和下西洋”的造假运动。时至今日,在纪念郑和下西洋600周年期间,居然连郑和发现美洲、澳洲,甚至环航世界这样
的谎言都有广大市场,令很多国人为之振奋。
  
  审视国人对这个造假的普遍热情便可知华夏在近代“假大空”星火燎原长盛不衰的原因了。
如果仅仅是普通百姓对此随声附和,那还情有可原,毕竟无知总是可以作为过失的遮羞布。但是那些贵为高知学者对造假不仅不予质疑,而且兴风作浪,这就绝难用
无知来解释了。他们为了利益和面子丧失了判断能力并践踏了道德准则。
  
  也许会有这样的疑问: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尺寸记录在官方正史
《明史》中,这是二十四史中质量较高的一部。难道官方认可的记载也会瞎编么?遗憾的是,的确如此。中国史官对于数字一向漫不经心,夸大其词几乎成了传统。
八百、十万,这些数字基本并非确指,而是形容奇多或奇少。翻阅青史,俯拾皆是的号称百万大军往往最多二三十万,乃至几万,几乎每场规模较大的会战专家们都
得皓首穷经地去考证,名与实之间究竟有多大差距。而民间为了褒奖英雄,更是不免随意附会夸大。诸葛亮呼风唤雨,樊梨花翻江倒海,以讹传讹,算作豆棚闲话尚
可,当作史实断然不行。有关专家为了证明郑和宝船之存在,甚至引《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这样的小说为证,其可信度可想而知。
  
  
不管这记载到底出于何处,朝廷正史也好,民间野史也罢,对于中国的文字记载,到底有多少可靠性,我们应该心知肚明。华夏不少历史记载的真实性大可怀疑,不
必回顾很远,看看非常近代的历史就知道,官方的文献是多么不可信。中国当时的权威文献记录:1958年,水稻单季亩产达到13万多斤,红薯单季亩产达到
113万多斤。言之凿凿信誓旦旦宣称:“在一亩零七厘五的中稻田上,获得亩产十三万零四百三十四斤十两四钱。”这精确度胜于郑和的记录吧?现在应该知道我
们的文字记载有多么可靠了吧?这样的吹牛和造假,如果有了郑和下西洋的年代之久远,很可能会被作为中华民族的又一个“伟大创举”而举世闻名。600年后世
界完全有可能做到水稻单季亩产10万斤,到了那时,国人一翻中国文献,“发现”了就如同华夏近代“发现”郑和下西洋一样的“辉煌”,于是一阵惊喜:哈!我
们在20世纪50年代就超过了水稻单季亩产10万斤,伟大的我们,总是“世界第一”!哎呀呀!
  
  编造瞎话和相信瞎话是瞎话得以弘传
的充分必要条件。编造瞎话的和相信瞎话的人绝不愿意瞎话被戳穿,但又无法自圆其说,只好编出更多的瞎话来弥补最初那个瞎话的漏洞,如此便形成一个瞎话链和
瞎话市场。于是编造瞎话就成了一个有市场需求和可持续的职业,在今天的中国,此职业方兴未艾,从业者似乎绝无失业的担忧。
  
  瞎话总
是可以随便编的,但是当瞎话被质疑时就触到了一些人的痛处。对于造假者来说,最令他们恐惧的敌人就是科学。科学对于真伪的判别的一个标准就是其可再现性。
如果是真的,那么给予同样的条件,就一定是可以再现的。我们可以按照当时的工业水平和建筑水平,在南京六作重新建造这些船只,以此来证明当时的确有可能建
造这些船只并可以下海经得起马六甲海峡的风浪的。其实造假者心里很明白,这样的再现是不可能的,因为原本就是假的。
  
  2005年开
始有些人为了复制郑和宝船,弄得轰轰烈烈,终于在竭尽全力之后认定可以造出1500吨的“木船”,木料要从马来西亚进口才能合乎标准,其中金属的使用也不
在少数,现代技术也都用上了。一个参与者骄傲地说,一根钉子就超过了2.5米。然后申明,这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木船”。在举国支持之下如此折腾,也只能
造出1500吨的“木船”,只有所吹嘘的郑和宝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我们还有理由相信当时郑和的宝船存在过吗?
  
  同样值得质疑的
是郑和下西洋的真实目的。明朝在中国是一个相对弱的朝代,这样规模宏大的远洋航行到底始于什么动机?这今天仍然是一个迷。我们也许不知道其目的是什么,但
还是可以逻辑地推断其目的不是什么。首先,其目的无关商业,因为其没有任何真正的商业作为;其次,其目的也无关探险,因为那些航线在郑和以前都已经被普遍
知道;再者,其目的也无关宗教,因为皇帝本人并没有强烈的宗教信仰,也没有任何宗教理由出使东非。
  
  更荒唐的说法是去找太子、剿
叛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些决策者的智商真是值得怀疑。那个时候到东非去找太子、剿叛军,和现在到月亮上去找失踪者和消灭恐怖分子一样荒唐。因此,最后
我们基本上可以判定这至多是一个“政治娱乐”项目或者“面子工程”,亦即拿老百姓的血汗钱挥霍,宣传皇恩浩荡,招引万国来朝。那时永乐帝叔夺侄位,被视为
僭主,海内人心浮动,也许需要借助这样的娱乐和宣传增加自己的信心和树立自己的形象——“海内存知己”做不到了,但是还可以来一个“天涯若比邻”么。
  
 
 于是就有了声名赫赫的三宝太监下西洋,沿着别人早已经开辟的航线,几乎就是沿着海岸线,到东非去兜了一圈。由于是沿着别人开辟的航线,又是沿着海岸线航
行,因此在航海史上没有地位是很自然的。那些郑和“粉丝”不必抱怨世界其它国家不把郑和下西洋当作一回事,更不用说当作一个航海的大事件,因为这本来就不
是一个大事件。不管其是否真的抵达了那些东非的地方,都不会给世界航海史增添任何光彩。但是那些瞎话编造的“航空母舰”和超级舰队却是一个划时代造假的极
好证据。
  
  如果说《西洋记》还只是技术上的造假,那么对郑和下西洋的歌颂就是道德上的沦丧。退一万步讲,假定当时真的可以造出
700艘万吨轮,那么郑和船队的远航意义是什么?郑和之前数百年,《西洋记》记载的郑和航线就已经存在。既然用比较小的船只进行远距离航海是可行的,就如
同北欧的维尔京人以及其他海洋民族在郑和以前所证明的,那么如此庞大的郑和船队根本就是劳民伤财。这个对国民毫无意义的远航和秦始皇的地下陵寝如出一辙,
是对人民利益的剥夺,是对道德准则的践踏。当时的虚无缥缈,被随后的《西洋记》变成了“神话”,被后世的国人顶礼膜拜热烈歌颂。在华夏,只要把皇恩浩荡渲
染得轰轰烈烈,那么人民的福祉和利益就可视为粪土。如果说后世国人对这些瞎话的相信还可以解释为不谙科学技术,那么他们对这些造假的赞颂和喝彩只能被认为
彻底践踏了以人为本的道德准则。无疑,他们也是受害者,但是他们对于从造假中获得好处的期待,远远超过他们对过去造假中受到伤害的记忆。他们的整体性格,
就是中国造假的土壤和基础,甚至始作俑者。
  
  于是值得关注和担忧的是,这样一个当时官方都讳莫如深难以启齿的事件,如此在明朝都被
视为劳民伤财的举动,到了600年后今天的中国,却被赋予了崭新的时代意义。整个“600周年”的纪念活动搞得沸沸扬扬,当然还不仅仅在这些整数的年份,
整个中国的近代历史,都在期望这个“下西洋”的壮举给予中国人以面子和亢奋。郑和的光辉形象甚至出现在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上。一个太监在他的
皇上英明领导下,不惜劳民伤财,给远在天涯的“蕞尔小国”送去了皇恩浩荡。翻译成现代的华夏“八股”就是:郑和作为伟大的和平使者,给世界送去了和平的信
息,加深了中国人民和亚非人民的友谊。不仅如此,太监和皇上还越过了600年的时空隧道,给当今世界送来了和平的信息。于是明朝这样一个小朝廷俨然按照现
代的标准成了国际关系的典范。一个残酷地压榨自己的人民并且不给自己人民任何权利的朝廷,居然可以是国际的友好使者吗?
  
  请记住这条永不过时的定律:一个不能善待家人的人,绝无可能善待邻居!
  
 
 600年前的造假在今天产生了如此震耳欲聋的回音和共鸣,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这简直是对我们自己的讽刺,对我们智力的侮辱和对我们良知的践踏。明朝的皇
帝和太监拿当时纳税人的钱挥霍的荒唐,加上后世人的造假,在今天被赋予如此崭新的时代意义,渲染得如此冠冕堂皇。此等殊荣,当事人一定始料未及。对于造假
给予如此褒奖和厚爱,不能不使造假之庙香火不断,香客如云。
  
  原始记载的模糊不清,解读文献的曲意附和,迎合上意的旧史新说,再加
广大受众的添油加醋,由此共同制造出的郑和神话,可谓中国造假案的典型范例。这样千疮百孔的瞎话和荒唐,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来附和与维护,不禁让人感叹华夏
造假的人文基础之好。如果爱国主义要靠造假来支持,无疑是对华夏自己的辛辣讽刺;如果民族尊严要靠造假来提升,那必定是一条既丧失尊严也得不到面子的不归
路。
  
  不少中国的历史编纂,只有利益原则,而没有正义原则。历史的记录已经不是史实,而是按照编纂者利益改编的演义。清朝重修的历
史,使得中国的历史已经无法辩明真伪。满清修史的最大害处是篡改,而不是简单删除。导致了有史无实。这是满清对于造假的继往开来之举,可谓空前,遗憾的是
没有绝后。历史学家吴晗曾言:“清人纂修《四库全书》,而古书亡矣!”
可见其危害之烈。而敢于正视历史的学者,在中国的社会中却难以找到一席之地,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按照今天的需要去重新描绘历史事
件甚至编造历史事件,这是在中国屡见不鲜的做法。曾记否文革时期的那些重新填词的历史歌曲。是的,把历史歌曲重新填词。这还是历史歌曲吗?但是,那时这些
歌曲唱遍了神州大地。当时每个人都会唱重新填词的“历史歌曲”,但是对其真正的历史歌词却一无所知。歌词可以重填,那么史实当然可以重写。于是,有的“历
史”从头到尾连一句真话也没有。
  
  我当时还是一个小孩子,但也觉得把历史歌曲重新填词就不再是历史歌曲了。我不知道从哪里翻到了真
正的历史歌曲《毕业歌》的歌词,发现居然和重新填的词大相径庭。记得当时我就有这样的疑问:如此随意改写原词是可以的吗?我相信,很多人必然从这一事件中
得出这样的结论,“只要需要,就可以随意编造。”这样的造假以及那些更加严重的造假必然给绝大多数中国人造成长久和深刻的心理影响。这也是中国人不觉得造
假是一种罪恶的原因之一。
  
  知识界的学术造假更加令人担忧。本来这是精神领域中最高尚的一部分,如果这也造假,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不假了。
  
 
 郭沫若的《李白与杜甫》就说明了中国的不少文人是按照朝廷的意志杜撰历史的。不幸的是,这样的文人在中国自古至今俯拾皆是。近代的文人如此,古代的文人
也如此。因此也就有“御用文人”这样的专用名词。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是另外一个典型。如果说《甲申三百年祭》只是涂抹历史为当时的政治进行服务和宣
传,因此还只是一个学术上的污点,在道德上尚有可以解释的理由,那么,《李白和杜甫》就是一个背叛自己的信仰,出卖自己的灵魂,以便获取地位和保全自己的
典型。他的自我保护可以理解,说一些违心的话也可以被宽恕。但是,对于他的如此热情和主动的出卖和创造性的背叛就很难原谅。把假话说得如此得慷慨激昂和情
真意切,实在是非彻底的奴才便不能做到。
  
  如果说,那个时代还有政治重压可以作为造假的借口,那么今天的完全为了牟利而进行的学术造假就更加令人深恶痛绝。
  
 
 北京大学和美国耶鲁大学联合培养本科生,作为此项目的一部分,2007年秋天,耶鲁大学的生态学及进化生物学系教授斯登斯在北大开设了两门课程,共有
33名北大学生和3名耶鲁学生选修。学期末,在提交课程论文前,已有预感的斯登斯特地向学生强调了剽窃行为的严重性,并随后通过电子邮件再次提醒所有选课
学生。
  
  结果,剽窃仍然发生了,而且很严重。根据所有论文的前后对比,斯登斯教授在发给《财经》杂志的电子邮件中表示,至少有一半
选修其课程的北大学生存在剽窃行为,“我从教30年了,此前还从未发现过这样的剽窃行为。”心情难以平静的斯登斯如是说,并在12月19日当天,给所有选
修课程的学生发出了一封电邮,同时附寄耶鲁大学驻北大代表以及部分耶鲁大学和北大教授。信件他特地引用了孔子的名言:“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并警告学
生:“在你们今后的人生中,剽窃将会遇到严厉的惩罚。……在美国,如果有人被发现剽窃,职业生涯会就此终结,在欧洲也同样如此。”言下之意,在中国这样的
行为也许得到了社会的默认,但是不管如何,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也是一个正常的社会所不能容忍的。
  
  在信中,斯登斯也对北京大学校方在治理剽窃行为方面的无力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在他看来,之所以在北大存在如此之多的剽窃,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其他教授和行政官员的无所作为,和对剽窃行为的习惯性容忍。
  
 
 这样的抄袭在中国确实是被广泛容忍的。“天下文章一大抄”。也许这样的说法反映了中国传统中对于知识产权的态度。今天的中国,学术造假和抄袭已经司空见
惯,根本就没有谁觉得这是一种极其卑劣的行为。如果说盗版好莱坞的电影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那么抄袭他人的论文就绝不应被容忍。“是可忍,孰不可忍”,这
样一句中国成语用在这里,则再恰当不过。但是国人有这样的认识吗?斯登斯也许并不知道,这样的造假在中国早已根深蒂固,蔚然成风。而且,那些教授级人物的
造假比起学生的剽窃来要更加令人发指。如下是几个大家耳熟能详的造假案。
  
  汉芯造假案:原上海交大微电子学院院长及教授陈进,花钱
买来国外的芯片,磨去上面的标志,然后贴上“汉芯”的标签,就变成了自己的成果,得来全不费工夫。从2003年2月“汉芯一号”问世开始,此人复制这一过
程达3年之久,他的“汉芯”系列也从一号发展到了五号。此人头顶的光环越来越多,上海交大也在芯片的自主研发领域风光一时。2006年5月12日,终于东
窗事发。
  
  雒三桂剽窃案:此人是文学博士、副教授,曾任教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和中国人民大学。雒三桂评注了《诗经》、《永乐大典》、《中华绝学》等诸多古典名著,其中大量评注文字均涉嫌剽窃。
  
  王铭铭剽窃案:此人是北京大学名教授,博士生导师。著作等身的王铭铭教授所著《想象的异邦》系抄袭哈维兰所著《当代人类学》,其学术道德腐败,令北大蒙羞。
  
  黄宗英剽窃案:此人是北大英语系副教授,1993年攻读北大美国文学博士学位,1997年8月晋升为副教授,事发前是系工会主席。黄宗英直接剽窃、改译《艾略特——不灭的诗魂》、《英文名篇鉴赏金库•诗歌卷》及《抒情史诗论》英文原著。
  
 
 张汝伦剽窃案:此人
1992年秋回国工作,任复旦大学西方哲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市中西哲学和文化比较学会常务理事,北京大学、台湾辅仁大学、德国特里尔大学和东南大学
中西文化研究交流中心客座教授,黑龙江大学兼职教授。《国外社会科学》杂志特约编委,《当代中国哲学丛书》主编。 此人直接抄袭德文版《哲学历史词典》。
  
 
 潘国和剽窃案:此人是原上海大学法学院院长,出版的近10部法学著作主要是利用职务巧取豪夺而成,骇人听闻。这是一个没有受过法学教育的中学化学教
师,40多岁改行进入法学界,短短十年,居然出版“专著近10本,论文一大批……著述的文字有113万字”,涉及刑事、金融证券,横跨了法学几大领域。结
果都是剽窃来的。
  
  实在是举不胜举,层出不穷。
  
  问题还不仅仅于造假卖假在中国的普遍的程度和广泛的市场。更严重的问题是,为什么中国的造假会如此畅通无阻泛滥成灾。这是由于,造假的群众基础极好,造假的心理障碍全无,造假的理论基础深厚,造假的榜样无处不在。
  
 
 说假话、办假事、造假货可以毫无顾忌并且理直气壮,这就是中国的现状。就是现在,在电视上还有那个所谓的“入选卢浮宫的服饰”的广告,其告诉大众,他们
的服装被选中进了卢浮宫——世界上顶级的博物馆之一。言下之意,他们的服装不仅走向了世界,而且攀登了世界艺术的顶峰。但是,稍稍了解国外情况的人都会知
道,卢浮宫这样一个顶级的博物馆,其收藏的是全世界最有价值的古典艺术品;巴黎还有一个著名的博物馆是收藏近代艺术品的,即奥赛博物馆;还有一个是收藏现
代艺术品的,即蓬皮杜博物馆。我去过世界上不少博物馆,也看过不少介绍博物馆的书,但还是不知道世界上哪个博物馆收藏现在商店里卖的服装。
  
 
 这样的假话在电视上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要掩饰一下的犹豫。这骗人广告的制作者大概这样想:“法国人和卢浮宫不会来和我计较这样的事情,而没有出过国
的国人也许会相信这样的谎言。”这样的广告如果在国外早就被起诉了,因此在国外你也看不到这样的假广告。首先在国外少有人这样厚颜无耻,就是有,也立即成
了过街老鼠。
  
  显然,无耻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不会造成心理障碍了。一个人只要足够无耻,那么他一定是无所畏惧的。他可以蔑视法律,
可以蔑视道德,可以蔑视人间的一切准则。对于这样的人,编造“入选卢浮宫”这样的假话自然小菜一碟,毕竟比起“郑和下西洋”和“亩产十几万斤水稻”来他们
是小巫见大巫了。而这个社会对于他们的容忍和赞许,使得他们如鱼得水,相得益彰。如果说中国的造假者是鱼的话,那么中国的环境就是水。
  
 
 中国的造假如何如鱼得水,看看今天的电视屏幕和电影银幕就略知一二。至今有不少的电视剧和电影都是造假的发扬光大。把历史进行胡编乱造后搬上屏幕或者银
幕就可以赚进大把的钞票。在这些历史剧中,历史人物被改写,历史被篡改,但是篡改者和观众觉得这天经地义。篡改得如此面目全非,如果历史人物九泉之下有
知,断定会气得或者乐得跳将起来。
  
  如果把茅台酒的瓶子装上别的酒出售,那么这毫无疑问是造假货。尽管这样的假货屡见不鲜,但还是
受到谴责的,至少会受到花了真货的钱而买到假货的人的谴责。但是把真实的历史人物装上虚假的情节,在真实的历史事件的名称中塞进篡改了的内容,却会博得满
堂喝彩,而绝无被指控为造假的危险。整个造假的和买假的不仅都接受假货而且都山呼假货的精彩,这样的场面着实令人十分困惑。你可以想象用茅台酒瓶装假酒的
造假者看到假货卖出很开心,但是很难想象买到了假茅台并且知道这是假酒的人也同样兴高采烈。
  
  一厢情愿的造假,也就是造假者开心而买假者愤怒的造假,已经足够丑恶了。那么这些两厢情愿的造假就更加是一种悲哀了。鱼有水而得以生存繁衍,水由于有鱼而生机盎然,这样的相得益彰,何以造假不兴旺发达?
  
  如鱼得水的造假中自然包括买方和卖方共同合谋造假。任何国人都必定多次收到类似如下的提供造假文件服务的电子邮件,我原封不动抄录在这里:
  
  TO:贵公司/报关部负责人
   您好!欢迎与贵司取得联系,我司是经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经济贸易合作部批准成立的一家进出口代理企业、实力雄厚、价格优惠。以下是我司的业务简介:
  1、 优惠快速办理:薰蒸证书、卫生证、健康证、植物检验证、兽医证书、产地证/普惠证等各类证书。  
  一般原产地证(CO) ((1个工作日即可办妥,量大可优惠)。
  专业提供产地证,合同证明书等。
  普惠制产地证(F/A及F/E、F/F、F/M),(1-2个工作日即可办妥)。
  熏蒸证明书(C OF F),(1个工作日即可办妥)。
  2、 长期优惠代理名牌、仿牌、杂货出口报关。
  联系人:XXX
  电话:137 XXXXXXX
  地址:XXXXXXXX
  
  我隐去了联系人的姓名,电话和地址。如此明目张胆的造假随处可见,这里引用的仅仅是几乎每天收到的提供造假服务的广告邮件中的一条。
  
 
 其中提到的一些证书,读者也许不很清楚其用途,比如所谓的“熏蒸证书”是对于木质的包装、箱子和托盘的要求。如果这些木质的东西没有经过熏蒸处理以去掉
可能寄生的害虫,就不能进入美国和加拿大,以防这些害虫在本地泛滥。于是就有了造假“熏蒸证书”的业务。加拿大和美国人比较诚实简单,他们看到了证书就会
觉得这些木质的物品都经过了处理。但是他们想不到,这样一个证明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一件太容易做的造假。中国的很多出口商根本就不会去做什么昂贵和费时的熏
蒸,他们只是付钱给这些造假的人,不到一天,一张假证就做好了。
  
  关于学位证书造假的那就更加多了。那些“办证”的广告,向人们推销的就是这个。你要什么证件他都可以给你办,你出钱,他造假,你买假,他卖假。这是买卖双方心甘情愿地造假和买假。
  
 
 国人不仅在国内造假,在国外造假的很大一部分人也是中国人。据北美的统计,在北美造假各种文件和信用卡的主要是如下背景的人,中国裔、犹太裔和非洲裔。
这不是一个种族主义的言论,而是事实。最近在加拿大多伦多破获的学位证书造假案就是中国大陆的移民所为。他们制造假的学位证书卖给中国留学生,买假者期望
以此在中国求职时有一块比较好的敲门砖。除此以外他们还制造各种各样的假文件,他们的顾客绝大多数是中国大陆人。加拿大警察局说这些造假者已经几乎做到以
假乱真。在造假方面的造诣上,国人有着特殊的天分。
  
  还有更加丑恶的造假,亦即用他人的健康和生命作为代价的造假。毒奶粉、毒鸭
蛋、毒火腿、毒粉丝,不一而足,举不胜举。其中最令人发指的就是用工业原料三聚氰胺添加在奶制品中,甚至在婴儿的配方奶中。三聚氰胺是可以致病和致死的添
加剂,但是中国很多名牌都有这样的问题。添加三聚氰胺的唯一动机就是其可以使得在检测蛋白质时蛋白质含量表现得高一些。检测蛋白质实际上不是检测真正的蛋
白质,而是通过测定氮含量来间接地测得蛋白质含量。如果没有任何非法的添加剂,这个检测方法是省时省力的。但是这些不法商家在牛奶里兑了水或者其它物质又
要掩盖其真相,就用三聚氰胺这样的氮分子量比重很高的工业原料掺入其中,使得其在测试中表现得和正常的牛奶一样。
  
  在中国国内的假货,就容许我不在这里列举吧。读者每天都会碰到这样的假货,如果你还不曾买到过假货,那么你一定没有在中国居住过。
  
  国人对于假货的喜爱也是假货横行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国人特别喜欢买假货,假的名牌包、假的名牌表、假的名牌服饰,林林总总。这个时候,他们买假货是为了欺骗别人的眼睛,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正所谓“自欺欺人”。
  
  热衷于买假货的心理和卖假货的心理是一脉相承的。都是为了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利益。前者用很少的钱来做到本来要很多的钱才可以满足的虚荣心和炫耀,后者是用很少的成本来攫取超额的利润。
  
 
 我和一个同事到巴黎出差,她狠心买了一个昂贵的名牌手袋。我们在法国的接待者、一个法国女孩说,她不买,太贵了。这时同时搭乘地铁的一个中国人模样的过
来说,这样的包成本只要10欧元,他可以做,在中国做,可以做得一模一样。我相信可以做到,这也是假货横行的理由之一,巨额的利润和超低的价格。他只要卖
20欧元就可以赚到一倍的利润。我对那位买了真货的同事说,你后悔了吧?600欧元的包别人20欧元就可以卖给你。她说,绝对不后悔,毕竟是真货。巴黎的
那位接待者说,她不会买假货,但也不买真货,一个不能容忍这样的行为,另一个不想花不值的钱。
  
  说假话、办假事、造假货,都是一个目的,用最少的成本,得到最大的利益。这样的利益可以是经济的,也可以是政治的。于是我们就有了郑和下西洋的3万吨级的巨轮,有了重新填词的历史歌曲,有了随心所欲修改的历史。
  
  人类都有这样的或者那样的造假的可能性,但是把造假普及到如此广度和造诣到如此深度,则非国人莫属。
  
 
 和中国普遍的造假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在西方,很难看到假货。我曾经听到一个国人质疑在柏林买到的游览柏林的纪念品“柏林墙石块”:“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
从柏林墙上敲下来的而不是随便捡来的水泥块?”,这是他本能的担忧,作为国人,此担忧极正常。我到柏林的时候也看到了这样的纪念品,我知道柏林墙的意义,
非常想拥有这样一块有纪念意义的柏林墙的碎片的。我可以告诉那个对于这些石块的真实性有怀疑的中国人,在德国和西方,很难买到假货。就是十分想买,你也买
不到。你也许可以在国外的地摊上买到假货,但那多半是中国造的。
  
  造假在西方很难生存,这是因为西方普遍不容忍造假。就拿版权来说
吧,我初到加拿大时,根本没有版权的概念。有一次我看到一本教科书上有许多我需要内容,就用复印机去印了。当时有一个加拿大学生过来说:“你不应该这样
印,这是有版权的。”“我自己用又不是去牟利,这也不可以吗?”我这样想。
  
  但是我后来发现,确实不可以。法律规定,没有得到版权
许可,任何人不得翻印,包括复印。这样的字样在中国也到处可见,只是谁都没有把它当回事。但是在加拿大,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也会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妥,
不仅觉得不妥,还会特地过来指出这是非法的。在这样的社会里,造假就不会有民间基础,造假的人就会成为过街老鼠。在西方这样的环境下,造假自然就不容易
了。
  
  北京举办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本来应该是弘扬古希腊的精神,古希腊的求真求实正是现代中国最需要的。但是,在开幕式中,居然出现
多个造假。独唱的小女孩声情并茂的演唱本来无可挑剔,但是事后却爆出实际上全世界电视观众和现场观众听到的歌声来自另一个小女孩;而从北京外围一路如同脚
印走向主会场的烟火,却是计算机制作的三维动画。全世界的电视观众都大呼上当。
  
  在媒体爆出这样的实际情况后,西方人很不理解。对
于他们来说,这既不真实也不公平,和西方的价值观正好水火不容。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西方,那可就肯定会群情激奋。但由于这是中国的事情,西方媒体采取了
非常低调的姿态,仅仅简单报导了这个事件,没有任何评论。但是嫉“假”如仇的普通西方人仍然表现了很深的厌恶。我周围的西方人虽然说得很客气,但是他们对
此的厌恶难以掩饰。我和他们的谈话中,那些知道我来自中国的,会用比较客气的话来说,比如“为什么要这样呢?那个真正唱歌的小女孩不也很可爱吗?”不知道
我来自中国的就会用更加严厉的语言,当他们知道我来自中国后,不得不说“这对你也不好。”意思就是别人会这样看中国人。我认识的一个很普通的加拿大人,他
惋惜和无可奈何地说:“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我想,他说得很客气了。
  
  最让我感到难堪的是,有的人为了客气会这样说,“也许,中
国的文化是这样的吧?”在现在的西方,人们通常不批评他们不赞同但不属于他们文化的行为。“这是他们的文化。”是一句无奈的搪塞,其成为了他们对一些不赞
同和不理解的行为不进行深究的借口。不幸的是,西方人如此无奈的敷衍实际上却一语击中要害,这句意在给中国人留面子的搪塞之语,恰恰道出了中国造假猖獗而
得不到制止的原因——中国文化。
  
  在西方人对于这样的造假表示深恶痛绝的时候,一部分国人也深有同感,但是更多的国人却表示了理解
和赞同这样的造假。他们普遍觉得这样的造假没有什么,为了国家的形象,这样的造假是完全应该的。也就是,为了国家的面子,造假就可以名正言顺。这正是问题
的关键!于是,毫无疑问,这样的造假是有民众基础和理论指导的,并非仅仅几个精英选择了造假,而且同时是大多数民众容忍和鼓励了造假。本来,造假并非中国
的专利,但是这样理直气壮冠冕堂皇万众一心的造假恐怕除了中国就极罕见了。这和指鹿为马有什么不同吗?这和用茅台酒瓶装假酒有什么不同吗?
  
  如果这样的场合都可以造假,那么还有什么不能造假的呢?这样的造假向世人发出了什么信号,在弘扬什么样的价值观?如果一个民族在孩子这么小的时候就这样灌输造假思想,导演造假行为,这个民族的明天将会是什么样子?
  
  有的人说这次奥运会让中国人,也包括海外的中国人,扬眉吐气了。不尽然吧!如果一个人还有一点自知之明,那么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实际上这样的做法让所有的中国人都成为了造假的怀疑对象。
  
  在真正的创新和进步上乏善可陈,唯把吹牛和造假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从说假话、办假事、造假货的数千年普及深化中,终极的必然悲剧就是“育假人”。于是,在中国社会中,人的诚信已经是一个普遍的问题。
  
 
 一个诚信的社会给每个社会成员都带来了利益,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一书中指出,新教的宗教信仰和道德观念对资本主义的诞生起到了良好的促进
作用,勤劳、节俭和诚信形成了整个社会的良好风气,比如对资本主义发展作用巨大的股份制就建立在人们之间诚信的基础上。而这正是今日中国的悲哀,就像周国
平先生所说的:“例如公司,在西洋是发挥了巨大效能的经济组织形式,可是在中国即使二人办一个公司也要互相欺骗。”
  
  汉学家明
恩溥在《中国人的素质》一书中,提到了让他迷惑的一点:一方面“信”列为中国“仁义礼智信”这“五常”的末位,表明国人是极重视的了。但另一方面,国人在
实践中却言而无信,且完全不觉得撒谎是项罪恶。他引用清代来华的英国传教士基德的话语:“但是,如果选择这个美德作为一种民族特质,不仅是为了在实践上蔑
视它,而且也为了与现存的处世方式形成一种对比,那么,就没有比‘信’更合适的了。中国人在公开或私下场合的表现,与诚信如此背离,因而他们的敌人会抓住
这一点,来讽刺他们的表里不一。虚情假意、表里不一、口是心非和奴颜婢膝,才是突出的民族特点。”
  
  明恩溥沮丧地说:“中国人的日
常谈话,尽管还算不上完全虚假,却已让人难以得知真相了。真相在中国是最难获到的。人们永远都吃不准别人是否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诚信的缺乏,再结合
我们已经讨论过的猜疑,就足以解释为什么中国人常常交谈了很长时间,却没有一点实质性内容。”
  
  且不要开骂“洋鬼子”,尽管他们说
的确实刺耳,但是却一点不错。尽管“狼来了”的故事家喻户晓,但国人显然并不把诚信的丧失看做是多么严重的问题,这似乎确实是中国文化。中国变成了一个对
于造假的参与有着异乎寻常热情的社会,中华民族变成了一个对于造假的危害麻木不仁的民族。或直接参与,或间接鼓励,或主动进行,或被动接受,下至市井商
贩,上及高知学者,贱至草根平民,贵及达官显贵,如此燎原之势的造假确实令人瞠目结舌。
  
  在说假话、办假事、造假货、育假人的数千年普及深化中,中华民族的良知被麻痹、人格被扭曲、智慧被错用、善良被误导、思维被禁锢,这是中华民族极大的悲哀。
  
  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一个社会如果真假难分,必然善恶不辨、必然是非混淆。

=================某读者的分割线===================================

NANJINGNANJING23读者留下的让我很赞同的观点:

“看楼主的言论,应该不是学历史的出身。



因为考证历史:凡事均重考据!轻论断!

以这样的篇幅,来论证自己一个主观的判断,偏偏又选了一个很大的标题,不觉得太单薄了吗?

要用这种方式来让人赞你“众人皆醉我独醒”吗?真是如此,倒是难得!怕只怕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发些偏激文字,不过哗众取宠罢了。



要说明郑和航海是骗局 引用的例子有:


1。曹雪芹曾经在小说里说过“假作真时真亦假”推断出中国人一向喜欢颠倒黑白、好大喜功,所以郑和下西洋是骗局。

    

2.由文革时期中国人的癫狂状态,推断上下五千年中国人一向如此,所以郑和下西洋是骗局。

    

3。现在造不出这样的船,明朝怎么可能造的出,所以郑和下西洋是骗局。

    

4。LZ自己的观点:不能善待自己的国民,同样无法善待自己的邻居。进而推断出,哪怕郑和下西洋不是骗局,下西洋中的善意也是骗局,郑和乃至明朝乃至整个中华民族都是恶意的?

    

5。南京大屠杀的人数不准确,所以郑和又是个骗局。

    

撇开你这些论据到底是否能论证自己的观点不提,单独说说你的出发点吧。你如果想借古讽今,批判现在社会中存在的"假 大 空"确实无可厚非!还是完全值得肯定和表扬的。但是如果单纯为了自己的表演欲望,就以个人主观论断来抹杀和抹黑,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幼稚了?



明朝已经离我们太遥远了,那个时代中荣耀和暗淡的细致末梢,我们确实也无法尽得其详。我们无法完全肯定史书所载,可是这样并不等同于,就可以任意由人空口白舌的抱着自己奇特的态度,来随意的做出奇特的推断。

    

与其相信你这样主观的观点,倒不如还是多看看史书和考据吧,哪怕史书会主观,也强过一个哗众取宠的偏激观点。

    

PS。关于你自己论据中的种种不足之处,本来想逐一说明,可是看你文中所写同事云云,应该你也是年纪不小的人了,所以没有教化你的义务,唯能以建议小朋友的话来建议你几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与万人交流,知万年历史,方成大器大气。”
  


——NANJINGNANJING23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01/1/421778.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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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想起《圣诞休战夜》

这两天莫名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个叫《圣诞休战夜》的故事来。

是说二战的欧洲战场,几个受伤掉队的美国士兵和几个掉队的德国士兵于圣诞前夜时在一个德国老婆婆的家中相遇并一起暂时放下敌对仇恨,度过平安夜的故事。

故事中先是几个美国士兵受伤后摸到了老婆婆的家门口,其中一个黑人士兵还背着一个受了重伤的白人士兵,接着一个德国少尉和几个德国士兵在风雪天迷路后也来到了老婆婆家,请求暂住一晚上。双方进屋后都很诧异眼前的情景,一时间大家都变得很警惕,眼看就要剑拔弩张,大打出手了。这时候老婆婆站了出来,用对自己孩子说话的语气制止了他们说这是她的家而他们都是自己的客人,今天又是圣诞前夜,大家都是上帝的孩子,谁都不许动干戈,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什么立场,今天大家在一起只可以好好过节,不许做别的。

于是老婆婆先是指挥那个唯一没受伤的美国黑人士兵去杀鸡炖鸡汤给受伤的美国兵补身体,又让儿子揉面,剩下的士兵切土豆的切土豆,摆餐具的摆餐具,烤面包的烤面包,聊天的聊天,忙得不亦乐乎。最后大家一起坐在桌前,像一家人一样祈祷用餐聊天,温馨的度过了战火中的平安夜。第二天,双方士兵向老婆婆道谢后,挥手道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继续自己军人的身份。。。

很感动的故事,书里据说这还是一个真实事件,我小时候看老婆婆为双方士兵祈祷时也是看得热泪盈眶不能自已的。。。

可这两天想起来后觉得不对头,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故事根本是假的,二战时候美国的士兵实施种族隔离制度,白人和黑人是分开编制的,所以一个白人的战斗部队里面,是不可能有黑人士兵在前线与其并肩作战的。。。

唉,好好的故事,又是编的,真实世界的残酷战争哪有这么梦幻温情的故事发生,还让我这么多年都以为是真的,白鸡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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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不是无代价的》

读了萨苏的书《尊严不是无代价的》后,一时间百感交集。

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同样,我们为了尊严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尊严从来都不是一种轻飘飘的感受,没有尊严的国家,就是在引诱他人蹂躏的国度,古人云“天与之财,不取不吉”,所以以前的中国才会被列强欺凌,中国人的尊严在外国人的心中更是荡然无存。

书中有一段日本老兵亲身经历的描写,让我印象最为深刻:

  “那一次渡边他们并没有杀掉这个老者,因为当时日军下令不要在驻地的村庄随意杀人,以免更失民心。但是,渡边对那个一直怒目而视的老汉,却印象深刻,觉得他是个“好汉”。


  这次,渡边就笔直地走到了这个老汉的家门前。


  非常巧,那老汉正坐在自家门前吸着旱烟,看到渡边走来,冷冷地转过头去,把脊背甩过来不去理他。


  渡边以立正的姿态站在老汉身后,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汉始终没有回过身来。


  最终,渡边鼓足勇气,对老汉说:“我们打败了。”


  老汉微微侧过头来,眼里有些疑惑,有些戒备。看到老汉仿佛没有听明白,渡边尽量慢地说:“我们,日本,打败了,你们,中国,打胜了。”


  说完,他很紧张(渡边没有说他为什么紧张)。


  那老汉似乎最终听懂了,转过头来,看着渡边,也是慢慢地说:“哦,你们打败了啊……”他的身体慢慢放松,填上一袋烟,看了看渡边,说:“那你就可以回去了啊。”


  渡边说,他惊讶地看到那老者的目光竟是十分平和。


  那老者又重复了一句:“那你就可以回家去了啊。”


  渡边说,那一刻,他仿佛心头被重重地一撞,一时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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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天就快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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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片的期待

今天看到了《怪侠一枝梅》的剧照,鸡冻地我热泪盈眶啊!!!

居然能在现在的国产片中看到这样的锦衣卫袍服哇,虽然曳撒不算特别标准,但已经很到位了,那个应无求的袍服上还能看到飞鱼的纹样。。。

最难得的是这次明朝官服形制好得很,不是小好,是大好哇。乌纱帽上没有按个莫名其妙的的帽正,领口也没有绣一圈圈华丽丽的花纹,而且终于能在明朝电视剧中看到官员们上朝时手拿芴板的情形了。更可贵的是,除开霍少在痛失爱妻后变身犀利哥造型之外,所有男性,包括变身前的霍少都是清清爽爽的束发,没有批发,也没有半束发,真是太有爱了啊!最后预告片中貌似我还看到了嘉靖头戴通天冠的镜头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否真确。。。

霍建华马天宇真是帅,尤其是霍建华,怎么能帅成这样啊。。。演徐长卿的时候已经帅的一塌糊涂了,这次更是帅得让我的心儿跳的乱七八糟的。

霍建华啊霍建华,青天白日的,你帅成这样,到底是何居心???





在看完这么多美好有爱的剧照后,再上一张宇宙起源大国曾经剽窃山寨的泡菜版《一枝梅》,感受对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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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的《中国地理CP》,我的妈呀……by达西先生

《北京,南京和台湾》
  
天下皆为北京之王土,世人皆为北京之臣子。北京后宫佳丽无数,北国江南宠臣无数。

而在南方,江苏的长公子南京却是北京心里最温柔的存在。

台湾是叛臣的遗孤,自小流落街头,为了生存不惜一切代价。12岁那年为南京所收留,南京视其为小弟弟悉心照料,在台湾表面上可爱俊俏的容貌下,包藏着着不安分的血液,个性阴暗冷漠乖戾,蔑视众生,可是却沉溺于南京的安静温柔之中。

无奈落花有意岁流水,而流水无情恋落花,南京的心里一直视北京为自己独一无二的王。

北京下江南后终于和南京有了一夜良宵,而台湾在街头发足狂奔,恨北京入骨。

未几,前朝叛臣的流寇又重新聚集,找到了少主台湾,落草为盟,誓要反攻大陆,拿下北京的项上人头。

战争初期,台湾形势大好,并从东京手里救出了惨遭侮辱的南京。后勾结了华盛顿,风生水起,更霸占了长江以南,霸占了南京。南京在台湾的软禁下始终效
忠于北京殿下。台湾忍无可忍的质问:北京有什么好?!你跟了我,我们一起坐拥江南,我为王,你便是王的男人!北京能为你做什么?!

南京说,弱水3000,我只饮一瓢……

台湾恨南京,可是又不舍得伤害他,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有一天,南京和台湾一起喝醉了,台湾硬是上了南京。南京就此顺从了台湾。
    
然而,南京最终利用台湾的爱背叛了台湾,里应外合让北京的部下打过了长江,亲手断送了台湾的帝王梦。
    
台湾仓狂出逃。临走,仗剑直指南京的咽喉,声嘶力竭的吼: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南京闭目,不反抗。
    
台湾最终没下得了手,仓皇出逃。
    
台湾因江山和美人都败在北京手里,对北京有着刻骨的仇恨,为了这个恨,他不惜和仇人东京结盟,互相利用,想的就是有一天能夺回他所失去的。
 
   
北京重新统一了大中国后,因为王权政的需要,宠信深圳,上海,香港等美人,他也想把南京收到身边,给他一个直辖市的官当,然后立苏州为省会,但是南京看淡了缘起缘灭,爱恨生死,宛然决绝,对北京说:王若是想起臣,路过秦岭的时候,就来南边看看我。我再陪着您到秦淮河,夫子庙走一场。
    
北京顿时伤感万千,那年他初登帝位,意气风发,携手南京站在孔庙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原来已经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

(被南京给感动了,北京真不是东西,对得起这么深情的南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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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北京X上海)》
  
第一次看见上海,是在有著古老留声机传出悠扬声乐的咖啡馆.美丽忧郁的青年冷著脸,捧著BlueMountain望向窗外.

那时他还血气方刚,推开响铃的木门,走过去,对著有长长睫毛却毫不女气的青年微笑:”你好,我是北平.”知识青年的出身,懵懂未知.面对早是商业
巨子、有东方魔都外号的上海,他羞涩而土俗.上海扫了北京一眼,”你准备好了?你们学生闹起来后,我们工商界会继而后援的.”口气冷冷,让北京无法揣测他
的真心.

“为了中国,即使孤身奋战,明天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上街抗的议.”北京对上海表现的态度有点不悦,而且对这次和同时拥有英国,法国,日本等多个情人的上海合作,北京从心里没有安全感.
 
   
“你是威胁我还是在试探我的诚信啊?”上海冷笑,放下咖啡杯,没喝完的蓝山在杯缘摇晃,显示主人生气时候的优雅,”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北京手足无措,上海没心思等这个还是学生的青年解释,点上烟挥手,”那天不是都说的很清楚了吗?你回去吧,还有不要24小时了,你们需要准备.”
    
北京於是起身拉开厚重的木门离开.外面春雨初清的天空把咖啡馆里烟雾和浮华糜烂完全阻隔.他回头看一眼依旧坐在原位点著烟的男人,把白色围巾重新围上,毅然离开.
    
这天,是1919年的5月3日.而一个月后的这天,上海果然按照约定罢的工罢的商.从此,中国的历史掀开新的一页.
  
再次见到上海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掌握中国的男人.而上海,却褪去最初的靡华,但他依旧高傲.”我是来谈公私合营的.”
    
北京不喜欢上海的高傲.但他仍旧高兴地越过写字台来握上海的手.”欢迎你为新中国服务.”上海冷淡地抽回手,”没什麽,大家互惠互利罢了.”他坐到北京对面,递上材料然后看著北京.表象非常谦和,却浑身散发傲慢.
 
   
北京面对风韵虽存却华丽不在的上海,心里笑著:你还有什麽资本来满足你的傲?你的情人个个玩遍你的全身,把你色资全部强夺后离开,台湾更是夺了你的
家资在外自立为王,你空有虚壳没有傲的资本了.但他已不是当初”北平”的那个激进热血的学生了.多年的跌打滚爬让北京开始圆滑.而且,现在换他拥有傲视一
切的权利了.
   
他扫了下文件,然后说,我稍后会看,你把资料放下,回家好好休息下.这麽多天让你忙著忙那真是辛苦了.上海淡淡低声一句:那
拜托了.起身离开.看著他离开时候稍显落寞的背影,让北京想起那个下著雨的午后,咖啡馆里他点著烟对自己说:你回去吧。这次,他有报仇的快感.
    
这天,是1955年12月31日.第二天,上海正式把自己所有期下的家族公司上交国有.
  
此后上海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北京后面.效忠北京,却会对北京冷嘲热讽;似乎看透北京的一切,却从来不反驳他的决定.连北京自己做出那个几乎沦丧中国经济前途的错误时,上海依旧配合自己荒唐了10年。
    
痛过之后,北京开始反省。他恨上海,10年了,明明应该早知道自己错了,为什麽不指出来?哪怕大吵也好,打一架也好啊。北京在反省自己执政错误的同时,开始疏远上海,他恨上海明明看透一切却依旧盲从自己,仿佛等著看自己失败似的。
 
   
他开始重用深圳和珠海,把上海冷在一遍,看著原本的商资和机遇从上海手里流到珠三角。很快,聪明而年轻有活力的深圳,珠海厦门,没有辜负希望,迅速
崛起,不到几年就从名不经传的农村小夥子飞身成为商业新秀。而上海依旧冷著,目空一切地活著。以前的旧情人开始回来找他复好,他把他们放在屋外,不冷不热
和他们相处著。
    
昔日的敌人成为了商友,而上海的经济实力重新越升,绝对能打开中国的经济局面。北京经历那次浩劫后,开始学会清醒地看事,於是对自己的任性羞耻起来。
 
   
的确,把资金拨给深圳发展,毕竟后起之秀,缺乏经验和资力。但上海有手段,有交际圈,有背景,有经济的所有优势。为了国家,自己没道理不重用他。於是他找到上海,把自己的想法和上海谈了出来。上海直视著北京,然后幽幽叹气,“谢谢。”他已经被岁月磨去所有的华丽。他也学会了道谢。
    
北京果然没有看错人,上海在短短几年就几乎抢回了过去失去的一切。他用自己的经济手段,不断和昔日的那些朋友也好情人也罢的美英德日是斡旋。甚至连台湾也回来修好。
    
在一次商业的酒会上,北京作为领导过来说话。在会场,他看见上海被一群人包围著,不断地被劝著酒,那微醉的得意的笑容,让北京仿佛看到那个冷笑端著咖啡杯的富商青年。那笑脸,美丽而可恶。北京手握的香槟杯,眉头锁到一起。
    
长久以来,北京一直对上海抱著一种特殊的感情。明明厌恶他的商业虚伪,明明看不管他的傲空一切,却不能自已去关注上海。
  
终於,被轮流敬完酒后,台湾在上海唇上留下浅浅一吻之后,北京跺步到他身后。“恭喜啊,看来这次不仅要恭祝你重夺商界宝座,而且还要祝贺你重新找会爱情喽,只是以后和情人合作的时候,别忘记大家都是为中国的发展事业而努力哦。”
  
说这话的时候,北京连自己都能感到浓浓的酸味。
    
上海也端著香槟杯,过多的酒精让他精神迷离。他的冷淡已经被香槟剥夺,呈现在这个杯光酒影下的只有妩媚。
    
“恩,谢谢你”上海眼睛庸懒地眯著,斜身靠在墙上,这时候,能从他身上闻到迷喋香的味道。“听说下个月你就要和天津结婚了。青梅竹马真是好啊,不过我不会祝福你们的。”
    
“那太巧了,我的宴请客人名单里也没有你的名字。”北京对上海的挑衅也不生气,反唇相讥。他最后象征地朝上海一举杯,转身离开。
    
“你是从来没相信过我,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心里的感觉?”在离开的同时,北京的身后飘过这句话,但是他却装做没听见的离开,所以,他也忽略了背后男人眼神里最后的希望。
    
此后,北京依旧忙碌著日理万机,上海忙碌赚著他的钱。两人见面会点头打招呼,偶尔会客套地奉承或讥讽。
    
但有些感觉,错过了,就永远找不回来的。
  
  
Another
  
上次在2ch看到一日本宅男在那里Y他脑内的国际关系,就记得下面几个:
  
他觉得他们日本就是一身体瘦弱的优等生美少年(人人皆可m之的万年腹黑总受,而且天生喜欢被虐)
    
美国是呼风唤雨的爽朗老大哥罩着日本小弟但也常常欺负他(传说中的总攻S君,日本就是那被QJ之后死心塌地的幽怨小受)
    
中国是家里有很大房子但是总是吵吵闹闹呼朋喝友扰邻的杂货店老板(汗…这种形容实在欠抽…其实我觉得中国是黑帮老大比较讲的过去,鬼畜攻,很有题材感,顶锅盖爬~)
    
韩国人就是邻居家心胸狭窄因为东大入试合格就得意洋洋的肤浅小男孩(总觉得有机器猫里面那个尖嘴小强的感觉,毫无萌点)
    
德国是头脑超好学习top的高个帅哥
    
法国是傲慢目中无人的有钱人(具体忘了)
   
印度是数学超好只会读书的眼镜男,不受女生欢迎(女生有存在的必要么)
    
新加坡是金发的傲娇小姐(这个也是多余的)
    
顺序基本与上述相同,虽然描述很主观,但这个2chWSN无意间透露了重要的中美日3P的明显JQ,强攻强受、鬼畜攻别扭受、健气攻腹黑受…其他的国家可以增加CP的多样性。

  
《北京X天津》
  
天津把收音机的音量调大,里面的曲子就在屋里飘了起来,又在暮色里渐渐沉下去。
  
放的是《二郎探母》,一个不让一个走,一个不得不走,总归是些唱烂了的人间悲剧,天津在脸上扯出了些笑,走上阳台。
  
鸟笼里的黄莺在黄昏里也有些恹恹。
  
他早年的时候也读过一些洋书,有个英国的诗人济慈把这种鸟儿比作“轻羽的精灵“。
  
南京老是笑他有些呆气,”总把那些东西死抓着不放干什么“,他这样问他,”就算你用着在好的陶瓷,穿着再好的丝绸,喝着再好的茶叶,也不过就是迟暮的美人,潦倒的贵族,你还总把那些东西死抓着不放干什么?“
  
天津看着南京愈发精神的脸孔晃了晃神–他们曾经深爱过一个人。
  
天津是他最亲近的弟弟,南京是他最亲近的朋友,他们曾经都愿为他付出一切。
  
天津,天津-天的渡口,他曾经摸着他好看的眉毛这样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有些迷惑,你要到哪里去。
  
北京没有说话,他站起来,看了看窗外深蓝色的天空,笑了。
  
那时他们还小,局势总是很乱,今天你称王,明天我号帝的。
  
北京老是对他说,不要怕,有大哥在,不要怕。
  
天津无端端的相信,他想,即便去死,有大哥,我也不会害怕。
  
后来北京渐渐的忙起来,见他一面越来越难,偶尔见面,北京就会嘱咐他,你一定要守住天津卫,你一定要守住天津卫。
  
天津对北京说,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天津卫就不会失守。
  
他实现了他的诺言,几千年的时光,即使是最艰难的时候,没有人从天津的面前走过去过,从来没有。
  
他看似闲淡的守在北京面前,一守就是几千年。
  
后来到底有人闯进了家里来,从沈阳那边进来的。
  
后来。。。后来不说也罢。
  
天津看着北京一点点地瘦下去觉得心疼,他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像火焰一样红的嘴唇,大量的抽烟,沉默起来。
  
他本来就不是激进的人–大哥总是把他保护的太好。
  
西安在一屋子的沉默中跳起来,”不行,我们得反抗!“
  
附和声渐起,大家皆是一脸愤慨。
  
天津瞧着北京,北京叹了口气,”好!“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只是眼睛里还有血丝。
  
他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分配任务。
  
到了天津,他停下来,对上天津的眼睛,这样天津恍惚。
  
在他们幼年的时候,每当天津撒谎,北京总会这样盯着他,直到他承认。
  
天津突然觉得时光像是没有走过一样,沈阳总是把他压在下面,他咿咿呀呀的向北京求助,南京在一边忙着火上浇油。
  
然后他听见北京说,一定要守住天津卫。
  
大家都散了的时候北京突然拉住天津的袖子,天津回头疑惑的看他。
  
北京抿了抿嘴,天津,他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恨,明天你得帮我陪陪伦敦和巴黎。
  
伦敦和巴黎很喜欢天津,准确的说,外来者都很喜欢天津。
  
与总是令人紧张的北京不同,天津总是带给人轻松,愉快和品位,更何况,天津的风貌是一等一正宗的中国味。
  
京剧,建筑,历史,风情,连空气中都有古老的味道。
  
“哦,我的上帝”,一个大胡子在牌坊前坐下来,“这里简直是中国的罗马。”
  
这并不是一句赞赏的话,尤其是这人正欺凌这你们的同胞。
  
这一百年过的尤其艰难,天津和他的同胞一起跟随着北京,不离不弃,有些人被带走了,有些会的来,有些回不来。
  
时光荏苒,光景总算是渐渐好了起来。
  
有一日,北京兴冲冲的冲进天津家,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天津!我们胜利了!多亏了你!多亏了你!”
  
然后又一阵风的冲了出去。
  
天津正在临字,直到北京都跑了还目瞪口呆的呆在原地。
  
然后他一边摇头苦笑,一边在纸上写,“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晚上南京来找他,两人商量着要喝酒。
  
天津神秘兮兮的拿出一瓶桂花,“在后院的槐树底下埋了一冬天,连北京我都没舍得给。”
  
酒在炉子上,清冽又浓郁的香味飘了满屋。
  
两人喝的多了些,南京笑嘻嘻的问天津,你没向你哥讨点什么?沈阳讨了好几个工业基地,上海那边更不用说了,你去跟你哥讲!叫他给你钱!
  
天津也笑嘻嘻的,我哥没跟我说!他叫我干嘛我就干嘛!他不叫我干嘛我就不干嘛!
  
南京敛了笑容,默默地喝着酒。
  
天津仍然自顾自的说着,他叫我守着天津卫,我就守着天津卫!他叫我不害怕我就不害怕!
  
南京突然急了,一把把酒杯扔在地上,指着天津骂,傻子!你可傻透了!
  
天津愕然停了话,
  
南京却骂得爽利起来,“你道他是真为你?一母同胞,他为帝王你为臣。他叫你守好天津卫,他教你琴棋书画,他教你活得轻松,他向你保证饿不到他就饿不到你,你道他是真为你?”,南京却又笑了,“傻子,你不过是他最衷心的狗罢了,有你把的门他从来不担心。”
  
不知道是谁打开了门,暗夜里的风直直的吹了进来,天津突然觉得寒冷。
  
天津梦里发了些热,梦见幼时北京拉着他的手写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那些字跋扈的快要飞上天去。梦见北京一脸郑重地嘱咐他,”一定要守好天津卫。“。梦见北京说,不要怕,大哥在这里,不要怕。
  
不要怕,不要怕。
  
天津在孤寂的夜里渐渐睡着。
  
后来他不再梦到北京,他梦见蔚蓝的温柔的渤海。回首已是百年身。

(真想抽北京一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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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重庆
  
窗外断断续续飘着的雪花零碎得不成样子,一落到地上就被碾成了潮乎乎的泥,硕果仅存的也不过是在光裸的腊梅枝上残留的一点莹白。这样颓丧的景象让重庆的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悲凉。
      
“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吗?”北平看人的神色里总有一种盛气凌人的骄气。
 
     
“我没意见。”天津素来是听北平的,大哥说的话他总是信的。上海“哼”一声,望向北平的细长丹凤眼里透出露骨的讥诮,南京靠在垫了厚厚褥子的躺
椅上病恹恹的缩在阴影里心灰意冷的沉默着。西安和成都说着什么,成都手指的修长,缓缓磨着茶杯的姿势优雅而雍容,但现在这个俊美的男人脸上却失了一贯的笑
意,形状优美的唇紧抿着,仿佛带着深深的不甘般紧抿着。
      
“好!”北平站了起来,他一挥手倒像是这里的主人了,“这就定下了。”
 
     
大局一定众人便纷纷散去了,这偌大的厅堂又寂静下来,重庆并没有动他只是定定的望着窗外,脸庞在逆光处似乎流动着一层青白的光晕。成都神色复杂
的看着那个几乎坐成石像的青年,他走了过去挨上重庆的肩,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抚过重庆光洁的额头、微冷的鼻梁以及柔软而温暖的唇……美好的触感,由指尖漫
过的带着微涩的甜美让成都几乎抓住了一缕怀念的幻觉……多少年了他们总是在一起的,但这个人却背叛利用了自己。成都狠狠地扼住重庆苍白的颈项:“‘陪都’
就这么重要?你跟他们……你就这么贱!”
    
重庆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这个表情扭曲的男人,那种冷冰冰的厌恶的眼神抽去了他所有的力量。重庆放弃了挣扎,在一片黑暗的晕眩后,等着自己的大概就是死亡冰冷的唇啊。
      
“我不杀你。”成都冷笑着松手,让那些大量涌入的空气如利刃般割伤重庆的喉,他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快意观赏者重庆的痛苦,他强行扳起重庆的下颌重重咬了上去:“你不配!”
    
天空是暗淡的灰,重庆躺在床上任由暮色涂抹在自己身上。成都走了,他必定是恨他了连一点的脸面也不顾,就那么恶狠狠地杀气腾腾的走了。重庆挣扎着爬起来瞪着镜中的自己,寒冷与疼痛刺透了他的骨,然后他微笑了起来,苍茫又艳丽的笑就要刺穿人的眼:
    
“记着,你欠我的。”
    
尘埃落定,局势却总是难以明朗,虽然冠着“陪都”这一光鲜名号,但重庆却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靶子,境地就像奉天那般尴尬,不,或许还不如。国内各路诸侯的勾心斗角,外敌东京的虎视眈眈,还有所谓的盟友华盛顿,在深夜的白公馆对自己的残忍……
    
但有些事沉默它就只是苦涩的秘密,说出来它成了血肉模糊的耻辱。所以重庆不说,他永远永远不说。只要带上无所谓的假面,他还是那个踩着死亡波尔卡的永恒旋转的最好的舞者。
      
“你能顶得住吧?”南京忧虑的望着东南,那边已经很不太平,广州竟是败了而武汉似乎也难以再支持下去,夹着浓浓血味的海腥气随了江风漫上来,越发的重了,不祥的征兆蒙在所有人的心口,他们只怕是又想撤了吧!
 
   
重庆觉得可悲又可笑,他想指着他们狠狠地嘲笑“明明指点江山的是你们,明明总揽国事的也是你们,现在倒一个个来逼问我!”但他不能,毕竟漫长的冷酷
岁月留给他的除了掩不住的苍凉就仅有无比的圆滑,他最终只是浮出一个若有似无的浅笑,半合的眼里有破碎的珠光:“放心,东京他上不来!”
    
南京有些落魄的无可奈何似的走出去,他刚刚掩好门,重庆立刻捂紧了自己的耳。那些自西边传来的渺渺的华丽而欢腾的乐音,让他感到了无以复加的悲伤跟寂寞。
即使陷落了泰半的国土,即使流离了万千的国民,天府仍旧在欢歌中迷离,而成都就在那浮华的中央,成了无数荒唐中的荒唐。
      
东京终究是来了,尖啸着的空袭警报昼夜不息,无数从天而降的火星带来的疼痛虽剧烈却不足以致命。有很多人跑了,他们都说看到了末日。但重庆不走他不能也不想,因为自己
就是天府的最后一个屏障,而成都就在那里,就在川西的万里云天之下!因而,他是定要保护他的,就像那时天地初辟与他定下的誓约里说的那样。
    
那便是爱罢,可重庆不说,他一直是沉默的。
    
漫漫长夜到底过去了,莫斯科赶走了东京,太阳终于跃出了地平线。那段最艰难的时光也仅留下了最渺远的回响,重庆面对着那道浮光跃金的长河有种疲惫的骄傲,他默默的等着那些狂喜的人群闹哄哄的离去,就像看着他们闹哄哄的来。
    
“怎么,受不了?你当他们真的喜欢你?”成都的脸上带着一种报复的欣喜,“你就是一个过河的筏子!”
    
重庆侧身便走,他害怕再等一秒就会崩溃,是的,成都总是有这样这样伤害自己的力量的。
      
“你做什么?”重庆惊诧的望向正捏住自己手腕的成都。
 
   
温凉的皮肤让成都有种隔世的恍惚,但那清晰地骨感却让他的恨里隐隐夹了些不忍,他竟然避了他八年,而其间自己也并不是对他全不关心的。他知道他过的
艰难,也清楚他在后来也受过数不清的伤,甚至暗暗期望着他能和别人一样突然在某一日出现在自己的门口,回到他的身边。但他总是不来,只有在梧桐滴露的夜
里,他才能偶尔梦到那双仿佛总是弥散着巴山烟雨的眸子,温和柔软的笑着对自己说:“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彼时他们正亲密,他不似现在这般颓废荒唐,而他也不似现在这般清冷寂寞。双双都为鲜衣怒马的少年,心无嫌隙仗剑笑傲天涯。
    
但十里长亭终须一别,成都忘不了八年前重庆为求名利而断义的恨,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陌路只是早晚!成都狠下心来,他松了手低头道:“下月初九,是我与贵阳的好日子,作为‘兄弟’,我希望你到场。”
    
重庆浑浑噩噩的回了房,坐在椅子上木然的盯着院子里开得艳丽木芙蓉和山茶花止不住的出神。
      
“噢,我的中国美人,你有‘几多愁’啊。”华盛顿从屋外进来,他深刻的轮廓、蓬松的金发和碧蓝的眼珠让他看上去和画片上的阿波罗一样英俊。但他却定是世上最可怕的阿波罗罢,重庆并不想与他多话,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真绝情,我可是专程来向你道别的!”华盛顿夸张的耸了耸肩,“不要太想我,亲爱的。”高大的男人俯下身轻轻在重庆的嘴角印了一下,才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这个总是在肉体上折磨自己的男人,在最后留下这样一个温情的吻;而那个骄傲的美丽的爱人,却在最后放掉了自己心上仅有的血。
    
多么讽刺。
    
白驹过隙,数十年不过弹指一瞬。某日的午后,重庆推开门,惊奇的发现门外竟站着三个阔别许久的老友。
    
“你还好吧?”首先开口的仍是北京,他还是那般飞扬跋扈,只不过他现在确实有那资本了。
      
“还不坏。”重庆看一眼对面三人的光鲜行头,不咸不淡的点点头。  “嗻,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嘛,说正事说正事。”上海仍是目空一切的高傲,但面上的刻薄却消减不少。
    
“我们想在三斗坪建一个坝,这样发电拦洪也方便一点。”南京笑得温和,但重庆却皱起眉:“你们找错人了,这事归武汉管。”
    
“他早同意了,我只是想趁这个事儿帮你单列出去。”北京扳着手指,“你的底子不错,跟着成都也使不上什么力,现在只要你点个头,赶明儿就跟天津他们一个位次。”
    
重庆有些怔怔的,就在刚刚这一瞬间他突地有些悲伤的发觉,自己已经记不清成都的样貌了。他仿佛做了一个老长的荒凉的梦,醒过来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真切了。
    
原来原来,他对他也不过如此,他爱他竟也不过如此。还未等到分离,他就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好,我没意见。”重庆放弃般摆了摆手,也不理他们径自走开了。
    
“你们先走罢。”行至江边,南京突然停住了他抿着唇,“我进川一趟。”
      
“你管什么闲事?”上海挑了挑眉。
    
“作过的恶迟早得还。”南京跳上了入川的轻舟,渐渐隐没在江上的雾气里了。
     
 重庆提起行李,低头穿行在罩着白蒙蒙江雾的巷子里,他要赶上清晨的第一艘轮船,在太阳未升起的时候和这个伤心的地界悄悄地道别。前面就是码头了,他一抬头却彻底愣住了。
      
“我都知道了。”成都还是让人惊艳的俊美,但他的眼睛却是红的。深深的红色就是旧庭院中的木芙蓉,美丽无比却被自己狠心抛弃了。重庆浅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行李箱,那里面仅有一根纤细的山茶花枝,这就是他唯一要带走的,唯一属于自己的花朵。
    
“你会回来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成都服了软,他倔强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服了软。他颤抖着搂住重庆,星星点点的泪洒在重庆的颈间。
    
“别哭啊。”重庆笑得有些腼腆,青涩的笑意有微涩的青草味,就像千年前他们第一次遇见。他温热的手指摩挲着成都的脆弱脸庞,伴着汽笛的鸣响他缓缓的说:“你看,等到白鹤再落到梁上①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成都霎时苍白了脸,他绝望的望着漫江的白雾,直到初升的太阳将它们全都染成了茶花般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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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①:此处为白鹤梁。重庆境内一名胜,由于三峡工程的修建永远沉没于水底。(所以,就是说白鹤永远不可能落在梁上……囧)
  
  成都市花是木芙蓉,重庆市花是山茶。 

(这。。。一脸冷汗。。让我从何说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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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X洛阳》
  
西安第一次见到洛阳时,天下还是他的。
  
少年帝王,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不服的,违逆的,他只消动动手指,自然有臣子们金戈铁马滚滚征战,战死沙场,那是他们的荣耀。他高高坐在王座之上,看着自己的国土八方四野延展而去,那些不肯皈依的,他说:杀。
  
他只要他的臣民,他的天下,没有第二个选择。
  
血色和硝烟看得多了,腥咸味道积在心中挥之不去,他突然无限向往东边的清透春风,繁花似锦。
  
帝王出行,旗箩伞盖,鸾旗为先,属车后卫,黄土垫道,净水泼街,雪色骏马们阳光下刺人的眼。
  
他看着自己的臣民们诚惶诚恐的俯首叩拜,脊背紧绷,微微发颤。他的臣民,尽是一些仰面朝天的脊背,堵塞街道,颤抖到天尽头去,没有一张面孔。
  
那时,他第一次见到洛阳,他也跪拜在地,但是却安闲淡定的抬起脸来,春日晨光映在他的脸上,青瓷般无懈可击。
  
他们四目相对,霎时抑或永恒,西安总记得他的眼神,清冷却又妖娆,望得深了,惊心动魄。
  
这个晚上,洛阳便被引致他的面前,书香世家的幺子,宫中总有些适合便于走动又无甚实权的职位给他。
  
天下是西安的,他要什么,便是什么。
  
他看不透洛阳的一丝半点情绪,只是在性事高潮时,他扳紧了他的肩,眼神中有一点破碎的脆弱。
  
有时西安一时兴起,会问洛阳想要些什么。
  
洛阳斜倚在垂柳之下,总是淡淡一笑:“陛下随意,臣无甚喜好。”
  
西安这时总会有些些许的愠怒,却又不知从何而起,洛阳总是他的,这个理由没有破绽。
  
日子久了,西安发现,洛阳爱水。秋雨梧桐落叶之时,他仍爱淌进池水之中,掬起一捧清水,默看水滴至指缝淋漓而下,翻卷枯黄的荷叶经风摇晃,磕碰着他的小腿。
  
西安俯身将手探进水中,深秋之际,那水,冰冷刺骨。
  
他便带他去骊山,旖旎山水之中,西安修了奢华行宫,环山列宫殿,宫周筑罗城,华清池水荡漾青苍。
  
洛阳一手揽了宽袖,一手撩起些水花,温泉的水滑腻柔美。
  
西安唤他,他怔了一下放回过头来,从未见过的温软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就这样拂在西安的脸上。
  
他有那么一瞬,觉得一生所求,不过如此,不过,也只是一瞬。
  
西安的帝国日渐强盛,中土霸主,四野降服,繁极一时。
  
太平盛世中他渐渐退去了少年的凛凛杀气,欢享他的极乐世界,挑灯夜游,玉楼醉和春,仙乐风飘中,温香软玉的霓裳羽衣,外邦尤物的胡旋,迷了他的眼。
  
现在他唯一能见到洛阳的时候,是见他杂在群臣之中,三叩九拜,山呼万岁。偶尔见他抬起头来,清冷瓷器般的脸上,仍寻不到些微波澜,淡淡然眼光一扫而过。
  
后来他夜夜醉酒的过火,早朝便每每推了去,便更难见到洛阳。
  
有一日他兴起,招他来到身边。
  
洛阳也许有些清瘦,又或许没有,他没有兴致注意。
  
“朕想看你笑。”西安说。
  
洛阳只是静静望他。
  
“你胆敢抗旨?”西安笑着向他伸过手去。
 
洛阳闪身让过,西安僵了手,怒火忽起,沉了嗓子:“朕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当真要抗旨不成。”
  
洛阳淡然道:“臣不敢。只是臣以为,臣的生死去留自是由陛下发配,但是喜是悲是怒是怨,臣总是要依自己的心意。”
  
西安大怒,扬手欲打,最后却只是佛袖而去。
  
转日,洛阳被革去官职,遣返家乡。他接旨谢恩,摘帽起身,在满是鄙夷厌弃的眼,和幸灾乐祸的嗤笑中转身而去。
  
西安看洛阳一步一步走出殿外,那么多的台阶,总也下不完。
  
这些日子宫娥太监总是惴惴不安,西安的脾气一日复一日暴躁,稍不随意,甚至无甚过错便会遭来痛斥鞭笞,甚至牵及性命。他甚至在欢宴上掀翻桌子,暴怒着轰走刚刚还依傍身边的后宫佳丽,丝竹舞妓,所有人在瞬间醒了酒,瑟缩叩拜,谢不得而知的罪。
  
“都给朕抬起头来。”
  
每一张惶恐的脸抬起来,十分醉意之下,全是陌生。
  
他夜夜折磨些模样清丽的小童,那些少年尽力承欢,痛至极致仍勉强挤出些掺着冷汗的扭曲笑意,他便将他们一脚踹下铺去,唤人拖走,永不再见。
  
太监宫娥们私下切切私语,他们的皇帝,整夜在空荡的寝宫中踱步,焦躁脚步伴着粗重如受伤野兽的呼吸,来来回回盘旋到天明。
  
当年东边那些清透春风和繁花似锦的回忆,日日夜夜啃噬着西安的心,像蚕食桑叶,嘁嘁嚓嚓,空洞在每个夜里无限扩大,他不敢随意低头,怕胸口真的被啃噬出硕大空洞。
  
后来一日,他说,朕要再去一次。
  
这一次他随行清简,微服出游。
  
他并不记得洛阳的旧宅在哪,只是匆匆问明了此地的河流。西安不知道这里有那么多的河,瀍河、涧河、伊河、洛河,他不愿提及此行目的,只是带了随从一条条寻找。
  
他觉得,只要沿着河水,一定能找到他,直觉。
  
于是,他便看见了他。
  
他正倚岩而靠,望夕阳西下,洛水宽广荡漾,一路东流而去,沿岸碧树婆娑,芳草凄美。一时间光线离合,乍阴乍阳,洛阳身上映了波光,像是轻薄入烟,随时都像要飞升消散而去。
  
西安站了很久,想向前,腿脚却沉重似铅。
  
一只孤雁掠过天空,哀厉弥长的啸音由天顶落下来,扎进心里。
  
洛阳不经意转过头来,怔一怔,露出一个久违的温软的笑容:“陛下,你也来了。”
  
这一夜的激情有一点过头,但是洛阳水气氤氲的眼,和主动奉献的吻,让神志无从清明。
  
西安撑起身,无尽怜惜的拨开洛阳眼前湿发:“朕有没有伤到你?”
  
洛阳微笑摇头,过了一阵,想起些什么:“陛下来得不是时候,洛浦秋月是名景,可惜现在是春天。”
  
“那朕便呆到秋天。”西安伸手揽紧洛阳,洛阳便顺从的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前。
  
但洛阳不肯再随他回都城,西安便大兴土木,在洛阳的家乡修建行宫,宫内安置四万宫娥,无人临行宠爱,高墙内慢慢年华老去,流水落花,空挨春花秋月。
  
每次名曰起驾行宫,西安只是要同洛阳相聚,那座没有洛阳的空城,只不过是个巨大悲凉的幌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西安觉得洛阳有些改变。
  
他总是以为西安不曾看到他时怔怔望着他发呆,带着恍惚温暖的微小笑意,望的久了,又会微弱深长的叹息。
  
但到了夜里,他便会异样的妖娆妩媚,蛇一样缠着西安,在他的肩膀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洛阳总是劝西安早些回去,西安充耳不闻。
  
“朕回去又怎样,你不会不知。”
  
洛阳便不再多话。
  
后来,洛阳像是不经意的吟起诗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西安问他为何突然想起这句。
  
洛阳正望着窗外梧桐落叶,秋风萧瑟:“世事不过如此,谁也一样。”
  
西安在他的话中嗅出些他不愿多想的预感,不耐的将洛阳扯进怀里:“你不是说洛浦秋月最美,朕看也不过如此,倒是明春的牡丹合朕心意,倒时我们一同去看。”
  
洛阳低垂下头颈:“陛下的天下,自由陛下发配。”
  
西安只烦他在说什么扫兴的话,便用吻堵住他的嘴。秋意已深,洛阳的嘴唇冰凉单薄。
  
西安也并不是全无知觉,他知道边境上那些蠢蠢欲动的力量,知道群臣的窃窃私语,还有街头巷尾越来越多的谶语流言。
  
他觉得自己不应太放在心上,他少年时南征北战,所向披靡,而今,国富兵强,他仍只有胜的道理。
  
但他却也总有隐隐的不安,也许,他说服自己,那是因为洛阳紧锁的眉头,终日难得舒展。
  
他重又舞起伴他多年的宝剑,跨马奔驰,雄风没有一点消减。
  
也许还是要做点什么,于是,他准备修建寺庙。
  
高僧西行取回的真经里,佛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万丈金光中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知道善男信女焚香祷告时的虔诚,他要他的百姓有佛的护佑,并以此告知他们的帝王的力量。
  
他将寺庙选在伊水之滨。那里东西两山对峙,伊水中流,形若门阙。他动用了千百工匠,将佛,在峭壁之上雕刻出来。
  
最大的一尊卢舍那佛,端坐山间,工匠们挂在峭壁上雕琢打磨,形如蝼蚁。
  
他亲自审的图样,反复改了又改,最后发现,那样淡然妩媚的神情,很像洛阳。
  
该来的总是要来,只不过来得太快。
  
西安正等着春风柔柳中牡丹一夜齐齐绽放,满城为花奔走若狂的时刻。他在梦中正携了洛阳的手,看一朵最妖异美丽的牡丹层层绽放,雍容华贵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蕊金粉闪烁。
  
睁开眼,却是满身血污的老臣,洛阳被些同样满身血污的将士牢牢摁住。
  
他一惊,弹跳而起。
  
他轻敌了,不是外邦的野心,而是近臣的背叛,都城已经沦陷,反叛的臣子隐瞒了消息。如今,战火已燃至洛阳的家乡,他看见往日清冷的行宫正熊熊燃烧。那是它第一次得到热情,却也是最后一次。
  
一夕之间繁花落尽,黄埃散漫,风凉似秋萧索。
  
唯一还忠于西安的将士们要他处死洛阳,妖孽不除,他们难解心中怨怒和耻辱。
  
老臣颤巍巍爬跪到他的膝下:“臣早就提过,洛阳面相淡薄孤高,媚入骨髓,是妖孽之相,陛下不可将他留在身边。陛下,不除洛阳,人心难安。陛下是一国之君,是一国之君……怎能当断不断,这是陛下的江山啊……”
  
西安怒吼威慑,扬言胆敢动手的人要株连九族。但他吼到疲惫,仍只见那些死里逃生的将士们冷酷绝然的脸。
  
他突然脱力,无力到不能言语,甚至思考。
  
他突然明白,他仍是君王,此刻,已经没有国土与臣子的君王。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空寂黑暗之中,比雨中落叶更加无助。
  
洛阳始终异常平静地望着他,甚至像是一种解脱般的喜悦。冲天火光映亮他的眼睛和脸颊,妖娆诡异如彼岸之花。
  
西安别开他的目光,一只手盖在眼上,尽可能深的垂下头去,发出困兽一般的挣扎呻吟。
  
最后,他用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微弱的手势。
  
那一场战争,他早就败了,早在战争开始之前。
  
当西安开始习惯于回忆往事的时候,他慢慢明白当年的荒谬与残忍,同时明白,他已经老了。
  
新王朝的占领者于往昔不同,他们不再自称为君王,他们说,人人平等。
  
旧时代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他从不知道当他的臣民有了平等的承诺时居然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他在慢慢适应,他也无力反抗。
  
他被软禁了很多年,仅有一个早已步履蹒跚的老太监照料他的起居。他死后,便只剩西安一个人空守硕大的院落。
  
他先适应了不被称作陛下,接着花了很多年学会些起居的琐事,穿衣做饭清洁。后来他又学会养花种草,这很可以打发漫长的白日,每日每日单调重复的白日。
  
夜却总是难挨,奇怪的是统领江山的浮华在回忆中渐渐淡去,黄粱一梦,醒来,便不复留恋。
  
只有一个人,怎么也不能淡去,年头多了,即使微微泛黄,仍鲜艳伤人。胸口的红色牡丹,一层层无限绽放开来。
  
他总是半夜惊醒,不管是春风桃李绽放,还是秋雨梧桐叶落,一味是霜冷裘寒难再入眠。
  
只是僵硬躺着却也不敢多动,屋子太冷清,动根手指都是震聋发聩的回音,白日压抑的记忆洪水猛兽一样扑将过来,砸在身上,呼吸困难。
  
就这样直挺挺的躺着,幽幽烛光将息,天亮却似乎还早,子规凄厉的泣血啼叫,远了又近了,近了又远了。
  
直到城脚钟楼的钟声响起,磨难才暂告段落。
  
后来他终于自由,可以四处走走。他已经足够老,不复再有兴风作浪的力量。
  
他走在满是阳光的街道上,与每一个行人视线平行,不再只见一片仰面的脊背。
  
他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遗忘他,那些曾伏在他脚下的往日臣民似乎已经不再计较他曾经的荒唐,他们更多的是对最后一任君王的好奇,甚至还有一些隐隐的向往。
  
他是古董了,西安想,博物馆玻璃罩下供人观赏的古董。
  
但这样的日子并不难过,他写回忆录,给别人鉴赏古董,偶尔还要去大学里做点演讲。他靠他的黄粱一梦,沉淀出另一种古韵。
  
好,很好,他对自己说,一次再一次。
  
偶尔一日,西安看见一幅洛水的风景照片,这么多年,那条河一点没变,宽广荡漾,岸边柔柳婆娑,芳草凄美。
  
西安就那样静静流下泪来,突然又发了狂,连夜赶过去。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他终于懂了。
  
他在河边痴痴站了一日,这里的空气都不曾改变,润湿馨香,战火的蹂躏像不曾发生过,烧毁的行宫之上,早就建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也是,他想,几十年过去了。
  
他沿着河堤慢慢的走,孩子们从他的身边欢笑着奔跑而过,扯着风筝,风筝线如此之长,抬眼只看见渺小黑点,在空中飘飘荡荡。
  
西安仰头看的眼睛酸涩,便收回视线,继续他的怀旧之旅。
  
突然,他停下来,惊愕的全身僵硬,光线恍惚起来,乍明乍暗,他一定是看错了。 
  
但是,魂魄不会衰老,是么?
  
西安像被施了定身术,只是看着洛阳起身,向他走来,像走过一个世纪,或者,走过一个光年。
  
岁月之河抽丝一般剥去人的光鲜生命,但有些东西却永不会流逝——那样淡定凉薄的神情,比如爱水的积习,他怎么也不会看错。
  
他张张嘴,浑身颤抖着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曾在无数个夜里想过无数次,那些无穷无尽的想对他说的话,现在全都暴毙在喉咙里。
  
洛阳等着他稍稍冷静,指指自己的胸口:“你们都以为我死了,但那一剑并没有刺正。”
  
见西安仍是说不出话来,他便接着说下去:“留下一条伤疤,但都是过去的事了,再后来……”他的笑容浮上一丝苦涩,“也都过去了。”
  
西安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但是喉咙干涩刺痛,嘶哑着几不成句:“你,好吗,现在?”
  
“你现在不好吗?”洛阳淡淡反问。
  
西安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洛阳并不在意他的沮丧,又想起什么,问西安:“怎么选在这个时候来。不是春也不是秋,没什么特别的好景色。”
  
“伊阙现在正是好风光。”西安想了想说,后又觉得不妥,便继续讷讷无言。
  
洛阳也有些许黯然:“那里,你还记不住吗,何必去看。”
  
西安见他的黯然,反生出些许期翼:“你……我是说,我们……”
  
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
  
洛阳知他的心意,点点头,西安腾的一下像是浑身都烧起来,激动得指尖都在发抖。
  
“我爱你,西安。”这是洛阳第一次唤西安的名字,第一次说爱他。
  
他的脸上挂着疲惫温暖的笑容,西安却觉得内心深处的一个什么地方开始冻结,冰冷寒意不能控制,丝丝渗出冰结全身。
  
夕阳正落下去,带走最后一点光线,及其温度。
  
是的,洛阳爱西安,但仅此而已。

(写的真的挺好,很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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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和浩特X乌鲁木齐》
  
呼和浩特和乌鲁木齐是一对孤儿,自小相依为命,流浪在天山草原之间,有时候他们打零工,有时候讨饭,有时候偷鸡摸狗,可是他们从来不会自怨自艾。
  
他们偶尔谈论自己的身世,呼和浩特生性顽皮,总说自己可能是蒙古贵族的后裔,在蒙古人完败汉人以后流落到的民间。
  
乌鲁木齐听了就笑他发白日梦。呼和浩特也笑了,说,有朝一日,我若真的发迹了,每顿咱俩都吃烤羊腿,有我一顿就有你一顿。
  
冬天到了,呼和浩特和乌鲁木齐被一家流浪歌舞班收留了,班主给他们吃的,还有新衣服。呼和浩特换上一身新衣,正神气活现的照镜子,蓦然看见洗干净的乌鲁木齐穿着一袭青衣飘然而出,顿时惊艳到说不出话——他头一次发现,一起长大的乌鲁木齐原来生得那么好看。
  
乌鲁木齐高兴的跑到呼和浩特的身边闻呼和浩特的头发,一边闻一边笑:这回干净了,一点臭味也没有了,你也闻闻我身上!
  
呼和浩特只觉得心醉神迷,慌乱的逃走了。从那时候开始,他觉得,乌鲁木齐在他心里的位置起了微妙的变化。
  
呼和浩特和乌鲁木齐在歌舞班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再也不用担心没衣服穿,没饭吃,被人欺负。
  
然而好景不长,在歌舞班的异常一次表演中,乌鲁木齐被微服出巡的沙俄看上了。荒淫无度的沙俄妄图霸占乌鲁木齐,于是二人不得不在一个风雪之夜逃亡。
 
 
由于天气寒冷和一路夜奔,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的乌鲁木齐一病不起,他们花完了盘缠后只能栖身于破庙之中。呼和浩特眼看乌鲁木齐高烧不褪,奄奄一息,横下
心决定去偷一笔钱找大夫。可是乌鲁木齐趁呼和浩特离开,强撑病体走出破庙,不想拖累呼和浩特。结果终于昏倒路边风雪中,人事不省。
  
呼和浩特赶回来的时候抓了药,还买了烤羊腿想要给乌鲁木齐补身子,可是哪里知道早已是人去楼空。慌慌张张的到处去找,不顾危险又摸回歌舞班,结果没找到乌鲁木齐,却撞见一批满人。
  
满人正是冲着呼和浩特来的,原来满人问鼎中原,得了天下,满人的盟军蒙古一族恢复了贵族身份,而呼和浩特就是蒙古皇族流落在外的嫡孙。满族武士接了北平皇帝的命令寻找呼和浩特带他回王城。
  
呼和浩特死活不愿意走,一定要去找乌鲁木齐,满人为了复命只好绑了他走。
  
呼和浩特到了王城几次三番的出逃,每次都被抓了回来。他又因为是野孩子出身,皇室的孩子们都排挤他,他吵不过他们,每每轮拳头,大乱后宫。皇帝北平仗罚他,他也不肯认错。
  
在这个时候,只有北平身边,受宠的小格格石家庄会关心他。
  
石家庄有一次好奇的问,呼和浩特哥哥,你老是要跑出王城,你要跑到哪里呢?
  
呼和浩特就说,我要去天山,找我的乌鲁木齐。
  
石家庄问,乌鲁木齐是谁?
  
呼和浩特说,是我的好朋友。
  
石家庄又问,他去哪里了?你要是想见他,让皇帝叔叔给你下道旨,召他进宫不就好了?
  
呼和浩特这个时候就沉默不语了。因为他不敢想,他可能再也找不到他了,或者,他已经死了。
  
呼和浩特最后一次逃跑是北平做寿国宴那天。那天菜特别丰富,满满一桌,呼和浩特看着那些菜神色黯然。
  
他被抓回来的时候身上背着个大包袱,看笑话的皇室子弟们都笑他想透宝物出宫。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盒盒的剩菜。
  
呼和浩特被士兵压在地上吼,放我走,我要去找乌鲁木齐!他看见这些菜一定高兴死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啊……
  
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
 
 
皇帝北平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说,呼和浩特,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天道的,强大的人可以支配自己的命运。我放你走,你觉得自己能活着走到天山那么远
么?即使走到了又怎么样?你是蒙古王权的继承人,你肩负着蒙古一族复兴的使命,这就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上天夺走你的乌鲁木齐,就是要送你走上复兴蒙
古的路,一个人和一个民族,已经由你得你选了。
  
那次以后呼和浩特再没有逃了。他开始学骑射、礼仪,满汉文化……由于天资聪颖,很快就从一个野孩子蜕变成风度翩翩,文武双全的俊朗的贵族少年。
  
石家庄对他的倾慕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呼和浩特成长为青年后逐步接手了蒙古的治理,并且成为北平的最剽悍的边关镇国大将军。北平一方面宠爱呼和浩特的才干,一方面为了集中王权,拉拢人心,也有意将郡主石家庄许配给他。只是呼和浩特总是意兴阑珊。
  
时值边关战乱,沙俄几次妄图侵占中国领土,而新疆反政府军频频和沙俄联手,占山称王。呼和浩特作为镇国大将军也参与到新疆的平乱中。
  
然而另他惊呆的是,他发现失散多年的乌鲁木齐此时已经是叛军的高层军师了,他与朝思慕想的乌鲁木齐从兄弟变成了敌人。
  
他们在嘉峪关暗地相见,原来那日乌鲁木齐自己走了以后晕倒雪地,被哈撒克斯坦相救,哈撒克斯坦的主人就是贪得无厌的沙俄,沙俄以边境维吾尔族人的性命要挟他,就这样成了沙俄的幕僚兼床伴。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当初为了躲沙俄,结果兜了一圈还是没逃出沙俄的手掌心。
  
呼和浩特听后痛心疾首。二人抱头痛哭。
  
呼和浩特说,你和我走吧,我们一起在去流浪,离开这里。
  
乌鲁木齐问,你的族人怎么办?我的族人怎么办?我虽然不想做国家的千古罪人,但是我手上已经沾了太多血腥了,牵扯的人也太多了,我再也回不了头了。我们都没得选了啊!
  
这个时候,呼和浩特就想起少年时代,北平对他说的那番话:面对一个人和一个民族,谁也没办法选择。
  
可是他们控制不了自己,开始频繁的在嘉峪关和玉门一带幽会,城外炮火连天,他们却只关上门做爱,醉生梦死的抱在一起。
  
他们常常绝望的想,我们这是要一起下地狱的啊!
  
丑闻败露,加上北平年事已高,佞臣当道,蒙古族的分裂分子以此为借口开始闹分裂,并且朝野一致叫嚣处死通奸的呼和浩特。
  
另一方面,乌鲁木齐也因为对沙俄的不忠,被沙俄关了起来。
  
公元1919年,北平驾崩,太子南京即位。国家局势一片混乱。这个时候呼和浩特已经流亡在外很多年,既被政府所通缉,又为侵华分子所不容。而乌鲁木齐更是生死未卜。
  
呼和浩特在流亡中聚集了一批爱国志士,在边境一带和敌人打上了游击战,因为战略部署的得当,加上得人心,队伍逐渐壮大。
  
公元1937年,野心勃勃的日本帝国皇太子东京强娶芦沟桥不成,奸杀了芦沟桥,并以此事件为借口开始了漫长的侵略战争,同年皇帝南京不堪受辱自杀谢世。中国王权土崩瓦解,到处设置小朝廷。
  
中原顿时一片腥风血雨。而中原之外的蒙古族与维吾尔族生活的地方更是一片生灵涂炭。沙俄的势力,日本的势力,民族分裂的势力让原本美丽圣洁的天山和草原如同死城。呼和浩特的义军在几股势力的攻击下举步维艰。
  
由于柏林的打压,沙俄的势力大不如前,在新疆叛军的压力下,忍痛割爱,以乌鲁木齐为饵,诱杀呼和浩特。
  
乌鲁木齐在多年的折磨下,本来就羸弱的身体更加不好了,他得知这一毒计以后想要奋力逃出沙俄的控制,然而终于因为帮呼和浩特挡了一箭,又被沙俄掳走。
  
强大的敌人包围了呼和浩特的阵地,城外,蒙古叛族大王外蒙古本爱才之心,极力劝降,想要呼和浩特投诚。
  
乌鲁木齐平静的请求沙俄放他走,让他去找呼和浩特。
  
沙俄愤怒的说,呼和浩特大势已去!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莫非你也不想活了?
  
乌鲁木齐说,我只是想去找他。我很后悔那个风雪之夜我跑掉了,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死在他身边,多幸福。
  
沙俄终于放乌鲁木齐走了。
  
乌鲁木齐走到了呼和浩特濒临失守的城中,二人相见,呼和浩特抱着他骂他傻,问他为什么来送死。
  
他们回忆着小时候的光景,痛惜多年的聚不抵散。
 
 
呼和浩特说,那年,我想要逃出宫去找你,皇上对我说,一个人在一个民族面前是微不足道的。可是那时候我心里却在想,无论多少个民族,都比不上你在我心里
的分量。如果有来世,你我都做一个没有民族的人吧,找一片青色的草原,我们一起盖一座充满欢声笑语的牧场,一起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这个时候的乌鲁木齐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在呼和浩特的怀里默默的说,可惜我这辈子做的坏事太多了呀,不知道还能不能有那样好的来世……
  
呼和浩特说,我曾经说过,有我一顿烤羊腿,就有你一顿,天堂地狱,再不能分开我们。
  
乌鲁木齐含笑而逝。
  
呼和浩特拿起武器,宁死不降,最终战死沙场。
  
二人以死殉国。
  
消息传出,朝野江湖无不震动。
  
中华各族人民经过8年和倭寇的斗志斗勇,终于在公元1945年,倭寇宣告无条件投降。
  
而蒙古和维吾尔族的仁人志士们也经过8年不屈不挠的战斗保住了家国。
  
公元1949年,大中国联盟成立共和国。北平二世登帝位,号北京。
  
封蒙古族都城名为“呼和浩特”,意为“青之城”,封维吾尔族都城名为“乌鲁木齐”,意为“美丽的牧场”。
  
时光荏苒,千百年过去了,那去了的,断了的,散了的一段不了情早已经湮灭在历史里。
  
那嘉峪关呜咽的风声是故事的唯一见证。
  
千秋家国,民族血泪。
  
那去了的,断了的,散了的,又何止是一段不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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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福州
  
丽水金汤烟雾缭绕,福州的头发很长在水里如海藻般飘散。马祖迟疑的站在岸上,直到水中的年轻人缓缓睁眼,他才低头轻咳一声:“少爷……”
   
“厦门?”福州在温热的泉水里泡得昏了头,脸上朦胧的笑意简直能算做和善了,但就在下一刻这个漂亮青年却突地翻了脸,他咬牙切齿的朝马祖拍了一记,“我让你跑,让你跑!”
      
被无辜迁怒的马祖郁闷的望着手臂上湿淋淋爪印——伺候这么一个自小被宠坏了的任性少爷,下面的人也真是不易。他小心的扒拉开福州的手:“您该出去了,少爷。” 
   
福州木然的盯着马祖的脸,晃晃脑袋终于清醒了一点:“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
      
花厅里鸦雀无声,福州懒洋洋的歪在藤椅上,面色阴沉的扫视着厅下黑压压的人:“厦门呢?”
      
果然……马祖叹了口气,他弯腰覆着福州的耳:“先生说他有事来不了。”
      
“胡说,他能有什么事?”福州的脸黑得更厉害了,“金门,你说!”
    
“少爷,我也不太清楚啊……不过呢,我好像听表兄家的厨师二姨妈的姑爷说表兄他今天要办一个舞会的啦……”金门的头埋得很低,马祖在福州身后装腔作势的咳了几声,于是站在厅里的人也纷纷开始附和。
    
“反了他!”福州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往外走了几步又气急败坏的折了回来,他跺了跺脚,“蠢材蠢材!你们还愣着干嘛?都跟上啊!”
    
“哐当!”雕着西洋小天使跟玫瑰花的杉木门被十分野蛮的踹开了,舞池里的宾客们正跳得尽兴,他们齐刷刷望着门口的脸上都还带着软绵绵的笑容,似乎根本来不及换上惊诧的表情。
    
    
哟呵!满堂子的洋鬼子,福州仔细数了数“我每日应得一发糕”①也在呢,还一个都不少。他厌恶的瞥一眼那些白痴似的笑脸,然后,他朝身后乌压压的跟班相当豪迈的挥了挥手,指着那满屋子的金头发蓝眼睛特剽悍的喊了一嗓子:“把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东西都给我弄出去!”
      
轰隆轰隆,噼里啪啦……然后,一切就都干净了。
    
“我最讨厌吵了,你知道吧?”
    
“嗯。”
    
“我还不喜欢有人不听我的话。”
    
“嗯。”
    
“你那门我看着也不舒坦,明天你给换了。”
    
“嗯。”
    
这太不寻常了,现在的厦门顺服得出奇,让福州觉得有点冷他干笑一声:“那我走了,还有,明天你要过来。”
    
“等一下。”厦门猛地拽过面前的青年,“其实,我有点好奇。”
    
“哦?”  
  
“比如,今天你到底为什么来?”
 
   
“我说啦,我……”厦门靠得太近了福州的脸上腾起了一层粉红,乍看上去就像一个软趴趴的熟杏子。  “因为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厦门的声
音就擦着福州的耳沿咕噜噜的滚进了福州的耳蜗。  这样,福州的漂亮脸蛋儿就彻底的变成了水灵灵的红石榴,但他仍不死心的强着脑袋,不轻不重的扇了厦门一
巴掌:“你个胡说八道的乡巴佬!谁准你碰我的?”
  
注:①俄、美、日、英、德、意、法、奥(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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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香港×上海
  
凌晨渔港的灯火也依旧零星的闪烁着,仿佛是漂浮在那黑色水面上的。那些带
着咸腥海气的风携卷了微凉的水汽,漫不经心的摇晃着乳白色的百叶窗。香港安静的靠着窗棂,远处海潮升起的声响隐隐约约的飘来,他仔细分辨一会儿似乎又什么
也没有,只有那银色的月亮将浅淡的天光缓缓倾泻……
      
“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前就有预兆,无论迟还或早,你总会知道的。”香港在很多时候都
不曾相信澳门的话,现在想想这总是被自己当做玩笑的话竟是应了。他垂着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短签,他看了看那薄薄的物什——那是从一本夹在柜子缝隙间的书里
发现的。那么旧的书不知在那满是尘埃的角落里停留了多少岁月,似乎已经久到足以让自己彻底忘却那个人的容颜。的061412e4a03c02
      
香港当然记得那个年轻张狂的自己,当然也记得那些华美到荒诞的时光……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像一阵风没有羁绊不会停留,那个时候的自己仍旧相信只要往前走一切总能再重逢!
 
     
“祝你幸福,我的朋友……即使你根本没有心。”那是伦敦留给香港的最后一句话,这个冷漠的绅士登上维多利亚号再也不会回来。那日港口的风还残留
着日光的温暖,抚摸着脚踝的浪花依旧温软。但香港仍旧觉得寒冷,他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某个清冷深夜,那个早已被称人作“魔都”的男人在电话另一端悠长的叹息。
    
原来,他早就晓得、早就收到那些隐晦的线索,但是他总是忘记了,似乎只有所有的虚伪剥落,真相才会不紧不慢的显现出。他刻意跳过的抛却那些时光不会消失,只是沿着一道名叫“荒唐”的轨迹绕了一个圈,最后突的转身茫茫然扎回了自己的心底,不痛只是苍茫。
      
原来,他是爱过他们的,但他的爱也不过如此。
    
海风猛然扬起米黄色的窗帘,也将香港手中的纸页吹向黎明时分的晦暗天宇……
      
——il y a longtemps que je taime
    
——jamais je ne toublierai  
   
翩飞的信笺是时光染就的枯黄,然而流年如斯漫长,在那些岁月他所消磨掉的,单单又何止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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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古都之西安/南京:两座城池的前世今生》
  
最初的最初,他还是渭水边的少年。自家那爱砌墙的表叔咸阳不知何时学了风水,硬是在长江边一户人家门前挖了条沟,说是要泻此地“王气”。那家似乎也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儿子,唤做石头。
 
 
少年人的志向总是高远的,雄心总是蓬勃的,不久以后他成了泱泱中华上国的王,坐拥四海,他有了一个伟大的名字——长安。长安拥有了天下最富丽的宫殿,最
精锐的军队,最强大的权势。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北方,随时准备惩戒那些胆敢入侵的蛮族。但是在长安不曾留意的地方,在遥远的江南,石头——现在要叫他“金
陵”了,也在默默成长。金陵第一次跟随父亲进宫的时候,听父亲向王座上的人禀告:这是臣的长子金陵。他兴奋地几乎全身发抖,却依旧恭敬地垂头低目。然后他
听到一个声音说:“抬起头来。”金陵抬起头,第一次见到了他憧憬的王。长安就想金陵想象的一样强大又英俊,充满君临天下的威严。长安静静地望了他一眼,露
出一个含义莫测的笑容,就挥手让金陵他们退下了。他见到了他的王,然而他离他那么远。金陵的心里有了一个小小愿望,要是自己更强,要是长安的目光能多停留
一会,多么好……
  
斗转星移,世事难料,落花时节又逢君。早已落魄的长安在长江边遇到了现在是六朝世家公子的故人。
  
长安:“你是……?我现在应该称你为江宁公子了才对。”
  
金陵巧笑倩兮:“我的王啊,我永远是您的金陵。”
  
长安苦笑:“现在谁还记得我这个过去的王啊。”
  
金陵道:“凭您的雄才大略,一定有东山再起之时。金陵不才,愿以区区身家,助您一臂之力。”
 
 
在金陵的协助下(包括以身相许),长安终于重振雄风,建立了比先前更强盛的大帝国。江南温柔乡虽好,却终究不是久留之地。长安对着日益美艳的金陵颇为恋
恋不舍,倒是金陵识得大体,劝君王早日还朝。离别时两人殷殷切切,订下来日重逢的海誓山盟。没想到这一别,再见已是来世。
  
这一世,长安改叫了西安,没了皇帝坐,好歹祖上留下的基业还在,守着西北偌大的庄园也能悠闲体面地过日子。他常常出神得眺望东南方,美人如花隔云端,那里有他思念的人。但他
知道这时的南京,已经不是他可以高攀的对象了,现在这个天下是南京的,虽然并不太平。西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女王与痞气的北京匪气的东北小气的上海之流交往,在虎视眈眈的洋人之间周旋,看着他为操持这个战乱中的国家容颜憔悴。有一天西安心痛地看到南京入了魔,放着打进来家门的东京不管,拼命追杀自己人延安。南京说,攘外必先安内,派他的老兄弟东北去“缴匪”。东北不情不愿地去了。那年冬天,南京来到了久违的西安家。他向西安说起那些杀戮,嘴角挂着优雅的
微笑,快意并扭曲着,宛若阿修罗。西安看着南京,迷茫了。
  
后来他顺水推舟地帮了东北一个忙,让东北把南京软禁在自己家里。东北和延安希望劝服
南京收回成命,去对付东京;西安偷偷地祈祷:长一点,让他停留在我身边的日子再长一点……南京最终屈服了,于是离别的时候又到了。临行前南京一句话也没有
对西安说,他恨恨的目光划出了西安心底最深的伤口。
  
后面抗日和新中国不Y了,总之是相忘于江湖了

  
北京×天津
  
北京找到天津的时候,那个高挑的青年正在抽烟。他靠在游廊的柱子上,乌黑的发丝散漫的垂下来,笼住了他光洁的额头。缭缭青烟从他的指间浮起同和庭院里此起彼伏的蝉声一道融进了盛夏斑斓的绿色图景里,竟有种清凉的静谧禅意。
 
   
“怎么不进去,哪有过生日的主角躲在外面的道理?”现在的北京已经有些拿捏不准这个亲兄弟的脾气了,那个小时候明明同自己很亲昵的漂亮孩子,不知什
么时候就消失不见,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沉默的人,用冷淡的神色在两人间隔了一道玻璃墙,让北京心中隐隐有了些失落。就是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罢,天津成
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但这样的小挫折并不会影响北京的威严,他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任时光流逝、岁月冲涤。
    

天津抿了抿唇,略长的睫毛低垂着投下一圈极浅淡的阴影。他顺从的向北京点点头朝屋里走去,这个俊美的青年有良好的教养,即使在贵族已经消亡的时代,举止也
仍旧保持着优雅的风度。墙角的红木槿开得热烈而喧嚣,让天津好看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但北京没有多少的时间可以去思索,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一个年轻的君
王总要尽全力才能实践自己的所有抱负和梦想……
    
其实,作为北京的唯一兄弟天津似乎一直是安静的,如同一个影子。当北京将大把大把的机会分给上海、南京、深圳这些雄心勃勃的人时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他仿佛有一个自己的世界,而那是连时间也无法浸透的堡垒。
    
“你若是向他说,他又怎会吝啬?”唐山刚刚从北京手里接手一家钢铁公司有些洋洋得意。
    
    
“不是我要的,我要来做什么用?”二胡的声音带着沉沉的暮色不知从哪个胡同里缓缓漾开。
    
    
“那你还要什么?”唐山瞪大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憨气,天津微笑着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
    
浅浅的渤海湾有水蓝的温和颜色也有雪白的细细海浪,但上海并不曾留意这些,这个有着一对细长丹凤眼的精明男人向北京靠了靠,他想把自己的生意带到这里来。对于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北京是不放在心上的,他皱着眉凝视着遥远的海面,一种模糊的渺远的情感让他分外不安。
      
距黎明还有相当漫长的时间,北京却已经完全失掉了睡意,他疲倦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许久前的记忆让他初次感受到命运刺骨的冰凉。
    
“天津,天子的渡口。”
    
当他第一次注解天津的含义的时候还是少年,那些清闲无忧的时光总让人充满许多许多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我们要一起去看海的!”那个时候的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许诺,到最后竟成为了那个人一生都无法卸下的枷锁。  
  
一个永远也无法启程的旅客,一个永远也等不到旅客的渡口,即便只是想想都会是一件万分寂寞的事

(天津跟北京的童养媳似的,老被北京辜负,受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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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南京

  
清晨的秦淮河裹了一层淡淡的水汽,映着东方微粉的天幕透出一种渺茫的紫。上海倚在那早被来来往往的游客抚钝了棱角的桥栏上,微弱的晨光擦亮了他年轻的脸庞,在这昼夜交汇的混沌中竟显出了某种神秘的华丽。
    
南京匆匆的走上桥头,他停在上海身旁笑得有些勉强:“对不起,我来迟了。”清淡的茉莉乳液香气在这个温雅似玉的男子身上暗暗浮动。上海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南京微润的发,刻意避开了对方的眼睛:“事情还谈得好么?”
    
南京眼里的星子渐渐黯淡了,他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苦涩的咬住自己的唇:“你的想法很好,伦敦、巴黎都很感兴趣……”南京顿了顿又取出一张请柬,“这是他们送给你的邀请函。”
    
薄薄的卡片涂抹着诱惑的深蓝,上海牢牢地捏住了它,一遍又一遍的抚摩着那些来自异域的繁复的花体字母……许久,他才松了口气似的将它仔细的放进衣袋。
    
“我们得去庆祝庆祝!”上海的兴致突然变得很好,他轻松的揽上南京的肩,顺势在对方的侧脸上印下一个吻。
    
南京只是低头安静的望着桥下那似乎永远波光旖旎的香艳水脉,他柔白的颈弯成了一个优雅的弧,细微的青色血管在其间隐隐若现:

“算了,我也有些乏了,受不得那许多的吵闹。”他轻轻的推开上海径自去了。
    
“也罢,过几天我再去找你。”上海的声音从南京身后传来,隔得远了他好像听到了,又似乎没有。
    
    
“哼,你是不见他有多张狂!”杭州恨恨的瞪着南京,倒像是他有多大罪过似的。
    
    
“那是他自己的本事,你在我这儿吃味可就没趣了。”南京头也不抬,只是小心翼翼的提毫在宣纸上勾勒着兰花的轮廓。
    
“什么本事!还不是跟那些个洋人……”杭州突地站了起来,他定定的看着桌后的清淡男子,神色竟是愈发的悲伤了,“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真傻……”
    
“什么?”南京讶异的抬起头但杭州已经像风一般的冲出去了,只有毫无暖意的阳光沿着洞开的雕花门楣照进屋子,在地上凿出一片白森森的影子。南京只是茫然的出神,再低头时却发现狼毫尖上的墨汁滴落在画上,已经晕开了一大团。
    
他看着毁去的兰花,只感到心口有微微的疼痛,一种莫名的疼痛。
 
   
香衣鬓影浮华暗香、十里洋场纸醉金迷。几多的奢靡又有几多的颓唐,所有的所有南京并非没有经历,他还能想起那时秦淮的风流艳影正盛,上海仅仅是一个
呀呀学语的孩童。只是而今英雄白头、美人迟暮一切都过去了。但狂欢的舞会还要继续,南京完全被隔在了欢愉的人群之外,他仅能遥望着站在盛会中心的主角,那长袖善舞、光鲜艳丽的早已不属于自己的恋人。
    
南京轻描淡写的一笑,微微朝彼方略一倾身。毕竟是经历过太多征伐太多的沉浮他早已成熟完满,识得风度懂得进退。
    
“亲爱的,你走神了?”弗洛伦撒紫罗兰的眸子痴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爱他的英俊爱他的财富爱他的魔力,甚至爱他的风流,但他不属于她,他也不属于任何人。他永远是海滨的灯塔永远只给你一个渺远又清晰地幻像。
    
“不,你看错了。”上海从门口收回了目光搂紧了怀中的地中海女神。
    
“对不起,我拒绝。”南京冷冷的将文件推回,他坦然面对着那个正一脸算计的盯着自己的男人。
    
“如果我是您,就会仔细考虑后再回答。”东京的声音有七分威胁三分诱惑,但南京并不理会,他又重复了一次:“谢谢,但是我拒绝。”
    
“您一定会后悔的。”东京怒气冲冲的甩门而去,南京靠在椅子上疲惫的按住自己的额头。
    
东京的报复的确来得极快,只不过数月在所有人都还在迟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闯了进来。南京夜以继日的派发出无数指令但毫无用处,直到最后东京竟是逼到了门口。
    
“宁为玉碎勿为瓦全!”不想多年前祖父的一句训诫在今天怕是要应了罢。南京自嘲的笑了笑拉开自己的抽屉,取出那张早已备好的驶入川中的船票。
    
“为什么还不走?”南京站在上海的面前。同样清冷的夜晚,同样疏朗的月光,还有同样寂寥的心情,正是自己与他在秦淮河畔的初遇的样子。
    
只是终究已不同了,不论是他还是他。

此时的上海恐怕已完全遗忘了自己的精明与设计,只是茫茫然的任由南京将他拉着跌跌撞撞的向前走,青色的石板路斑驳的粉白墙,还有那在墙垣上微微露头的血红梅……纷纷在他们的身后倒退远去。他们十指交握不曾分离,仿佛那留白的若干年的时光还在轻吻着他们的颊。
    
“你这是要去哪儿?”直到南京将上海推上了拥挤的渡轮,上海才猛地惊恐起来,他死死的扣住孤零零立在岸上的南京的手腕,“你要去哪儿?”
    
“……”汽笛的声音突地在头顶炸响,巨大的声浪瞬间淹没了南京的话,上海还来不及捕捉南京唇角轻浅的笑,一切的一切就成了模糊的虚景。
 
   
寄人篱下的年月让上海经历了太多的不如意,冷眼、讽刺以至是不怀好意的窥探,他终究也清醒了明白了,除下那层缤纷的外壳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而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留在长河的另一头那个人,那个总是微笑着包容自己甚至是纵容自己,总是在自己面前萦绕着浅浅寂寥的人。
    
然而他不敢问,他也不敢找寻那个人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音讯。那些曾经在外滩叱咤风云的豪气也只怕是隔世的记忆了。
    
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东京也没能过了川江。之后的光景倒是愈发的好起来,等到打点行装重整旧日河山的时刻,上海却迟疑起来。
    
“你怕了。”经过这些年的打磨杭州也沉淀了下来,锋芒掩了但骨中的锐气还在,他晶亮的眼里有深深地憎恶和不屑,冷得骇人。
    
但岁月不息,上海便还要走下去,至少至少在他的心底多少还残留着些许期望、些许侥幸。于是越过万里山河,终于踏上了了自己魂萦梦绕的姑苏故地。他伸手推开了那扇熟悉又陌生的雕花门,心中竟有种孩童般的欣喜。
    
屋内的人微微侧头,仍旧是记忆里那般好看的温柔样貌,上海走了上去轻轻握住南京的手贴在自己的面上:“我回来了。”
    
“嗯,你就是上海罢,我早听说过你的,今后还要多多提携啊。”南京看着这个于自己如此亲密的陌生男人,只有些模模糊糊的惊奇。原来他早已是忘记了,在过于漫长的疼痛与等待中,将那些痛苦的欣喜的、甜美得酸楚的全都抛到了脑后抛给了过往的时光,无喜无忧,无怖无惧。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或许,这也是最坏的结局。
    
微凉的晚风擦过行人的发,也搅动起秦淮的碧波,那沉浮在流光中的是经年的胭脂香。上海平和却黯然的望着对岸的点点灯火,忽然拾回了少年时的梦。那时的自己并没有看过更多的风景也没有听过更多的故事,所谓的幻想也不过是想要留在那个谦谦君子的身边,如是而已。
    
远远地似乎有歌女在婉转的唱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但那也是老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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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x大连
  
谁知道,前世或者今生。
  
西安对他说,在上一世,你叫作候城的时候,我就认得你了。
  
他疑惑的推推眼镜,摇头。
  
那么久的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
  
西安见他迷茫的表情,就微笑。他说,那时候我还叫做长安,你的小名是我亲自为你取的,沈洲。你还记 得么?
  
他点头,年轻严肃的面孔挂上了些微的笑容。
  
他一直不知道,原来小时候那些自己都忘记了的事情,竟然有人还记得。
  
“山北为阴,水北为阳”。沈水之阳,你的这个名字,我竟然没有机会叫第一次。
 
西安的目光向北飘去。
  
沈、阳、
  
他重复自己的名字,那个人,与西安一样,几世都是帝王。
  
多少年了?
  
他暗自计算着,那时,那个人还穿戴着异族的衣冠,骑着来自草原最烈的骏马,那时候,那个姓元的帝王
  
给他刻上了这个名字,直至这一世,那个人都忘记了吧,沈水之阳,那人随意取的名字,原来他和西安都 记得。
  
恍惚间,竟然已经过去七百多年了。
  
他推推眼镜,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西安看着他,笑了起来:
  
“你啊,还是那副样子。就算做过皇帝,带了眼镜,还是改不了你那一身的野性。”
  
啊,那些事情,我自己都快忘了。
  
他微笑,年轻面孔十足沉稳。
  
他不晓得,为什么那么多事情,西安都记得。他与西安,曾经的交集…………只是在几十年以前。
  
世道变得太快,他们活得太久。
  
岁月在西安的面孔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
  
西安还记得,奉天王逊位时,北京接过玉玺时的挣扎。奉天远居边陲,脱下一身龙袍,笑得一身匪气。
  
奉天那时候已经不是当年的候城,候城是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呼唤的名字。沈洲亦然。
  
当时那个山野之地的幼童,曾经披上龙袍打天下的少年,抽身而退。
  
当年的王城还在,当年张狂不羁的奉天却已改回了昔年大都给他取的名字,居于一隅,笑容疲惫。
  
多年的战火,倭贼的折磨,已经磨去了奉天的棱角。那年奉天风尘仆仆来到他身边,却是为了另一个人。
  
要挟天子之事,唯独一身匪气的奉天敢做。就算被倭寇欺凌侮辱,骨子里的野性,不是轻易能改变的啊。
  
西安揉乱沈阳的头发,苦笑。
  
都过去了。
  
现在的这孩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就算笑容疲惫,毕竟也有他的幸福在。
  
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熟,看着他锋芒内敛,突然就不舍了。
  
青年倾身,看着西安的面孔,镜片下的俊朗面孔挂上了一丝不羁的笑容。
  
“我走了,”他说:“我还有不少公事要去处理,后会有期。”
  
“…………沈洲。”
  
西安唤出他的小名,沈阳停住脚步,疑惑的回头:
  
“有事么…………?”
  
“不…………”西安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你和那孩子,还好么?”
  
“你是说…………大连?”沈阳温和的勾起唇角:“他很好,我想,我会爱他很多年。”
  
“很好,那么,再见。”
  
再见。
  
青年的背影渐渐远去了。西安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他们活得太久,他们爱过很多很多人。
  
他与他,身居两地,曾经交集,如今远离。
  
沈洲啊,他们曾经爱过,那段过往在他们漫长的生命里,却只是一瞬间而已。
  
有谁记得,前世今生,有谁记得,他们的曾经。
  
沈洲,西安微笑着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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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太囧了

   

   
    对于新红楼梦,大家褒贬不一,但是,我觉得从根本上这部片子拍的非常好。
  
  首先,我觉得对宋江这个角色的处理就非常好。完全打破了之前宋江对唐僧言听计从的风格。唐僧也不像以前总是跟林黛玉叽叽歪歪,不务正业。包括严守一大战许三多的那场戏也拍的非常到位。完全颠覆了许三多在我们心目中阴险下流的形象。并且严守一也并不是按原著里说的从一开始就对鲁西西产生了好感。而是在经历了武则天的移情别恋后才和她擦出的火花。这样剧情的逻辑性就变的非常的顺畅。让观众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故事的情节也是丝丝入扣,引人入胜。比如,段誉为什么不顾自己亲身母亲的危险去救海尔兄弟?天线宝宝到底有没有对希曼实施报复计划?二营长老婆的肚子到底是谁搞大的?这些问题都紧紧的锁住了观众的眼球。另外,不得不提的是剧中的大反派黑猫警长,导演从黑猫警长的成长历程来分析他心态扭曲的原因,这个就非常好。不同以往电视剧总是强调反派如何如何坏,而忽略了人性方面的东西。大家想一想,如果不是王家芝对黑猫警长长期的虐待,他会变成一个杀人魔王吗?
  
  当然,这个戏也是有他的缺陷的。主要是几个配角个性过于平淡。纪晓岚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整天除了杀人就是勾引鲁西西。完全没有把一个冷酷杀手的个性刻画出来,不失为一大败笔。还有路飞鸣人悟空之类的人,完全就是一粗笨打手形象,根本没有将原作者的意图表现出来。最后要提出强烈抗议的一点是:本剧居然完全删除了伪娘贾宝玉这一脍炙人口的形象,长的像女人有错吗?爱吃胭脂有错吗?塞伯坦星的战阵技能也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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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oad Not Taken

The Road Not Taken 

Robert Frost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
And be one traveler, long I stood
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
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

Then took the other, as just as fair
And having perhaps the better claim
Because it was grassy and wanted wear
Though as for that the passing there
Had worn them really about the same

And both that morning equally lay
In leaves no step had trodden black
Oh, I kept the first for another day
Yet knowing how way leads on to way
I doubted if I should ever come back

I shall be telling this with a sigh
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未选择的路

罗伯特•弗罗斯特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但我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它荒草萋萋,十分幽寂
  
显得更诱人,更美丽
  
虽然在这两条小路上
  
都很少留下旅人的足迹
   
虽然那天清晨落叶满地
  
两条路都未经脚印污染
  
呵,留下一条路等改日再见
  
但我知道路径延绵无尽头
  
恐怕我难以再回返
  

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一个地方
  
我将轻声叹息把往事回顾
  
一片森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却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唉,不知道眼下的我该选择哪一条路,哪一条路才是对的,哪一条是错的。。。
真希望有谁能指导我,告诉我哪条路才是应该选择的。
到底就应该这样选一条路不管不顾地走下去,
还是说再等等看看?

真的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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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息的孩子

刚到就又开始想家了。。。

23岁的人了,还是这么幼稚恋家。在家最好的是,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很安心,不用拼命找事来让自己忙起来,以应对没完没了的虚空。虽然回家的时间不长,但我仍然过得很充实,回家和妈妈一起嗑瓜子聊八卦去旅游,也专门去了爸爸公司,陪爸爸出差,学习公司内部是如何运转以及他工作的辛苦;教婆婆几招电脑的用法;陪爷爷一起喝茶吃羊羹;和好朋友唱一通宵K,睡一个被窝里聊一通宵悄悄话;认真看了几本消遣的小说和不消遣的小说,每天收看CHANNEL V和新闻联播;三餐恢复正常,虽然体重也因此变得很可观,但毕竟不再饥一顿饱一顿,累得不想动时干脆睡觉不去想肚子饿;即使是做家务也变得很开心,比如洗碗,比如杀西瓜,比如提重物,比如给刘小狗洗澡,陪他锻炼身体,帮他准备吃食等等等等。。。。生活好像在这些看起来俗不可耐的琐碎中变得特别有意义,即使是每天抱怨着给刘小狗收拾他乱拉的大小便都有着莫名的亲切和归属感。。。囧

爸爸说离不开家的孩子没出息,我想我可能就是这么没出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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